“不生猛的你也沒見過呀!”宋初一道。

趙倚樓語塞,重重的嘆了口氣,沒好氣的道,“睡覺!”

宋初一扶著老腰,往他身邊湊了湊,尋個舒服的姿勢入睡。

和宋初一同榻是件很考驗功力的事,她能有本事把偌大的床鋪每個角落都橫豎折騰一遍,然後把自己和被褥裹的不分彼此,趙倚樓見識不止一回,但她如今傷的這般重,還是沒有絲毫收斂,就實在讓他忍無可忍了,大半夜的憋著一腔怒火把她從被褥裡撈出來拘在懷裡,好歹熬到了天亮。

天色方朦朧,趙倚樓看著懷裡熟睡的人,沒有一絲提防和算計,因手腳被拘住,似乎不滿的扁著嘴,露出幾分純真稚氣。趙倚樓唇角微揚,輕啄了一下她的臉頰,一晚上的怨氣都消散殆盡。

想起今日要去見稽赭,趙倚樓輕輕鬆開她,起塌洗漱。

昨夜下了雨,今早窗外霧氣氤氳,泛著濃重的溼氣,依舊沒有太陽。宋初一矇頭大睡,直快到晌午才幽幽醒過來。

身邊早已不見趙倚樓的身影,她怔怔片刻,忙出聲問道,“寍丫!幾時了?”

蹬蹬蹬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寍丫清脆的聲音,“先生,您醒啦,甄先生已經等候您一個多時辰了呢!”

宋初一一拍腦袋,“誤事!怎的不喊我一聲?”

寍丫將帳幔掛起來,聽見宋初一似乎不悅,忙垂手道,“晨間將軍交代奴不要擾先生,甄先生聽說您病了,亦不讓奴喊您起塌。”

都是好心,宋初一也不好說什麼,只道,“下回只管喊我。”

“喏。”寍丫見宋初一挪動身體,飛快取了衣袍,放在附近的矮屏上,扶著她起來更衣。

宋初一有些事情要交代甄峻辦,昨日才令人請他今日過來,事情倒不是很急,但甄峻頂著個大家族,本就人手不夠使,渾身都擔著事兒,別說一個時辰,便是連兩刻都耽誤不得。

簡單清理一下,宋初一便去了書房。她走動起來,某處被扯痛,未免被甄峻瞧見,就沒有往正堂去。

甄峻得知宋初一醒了,心裡鬆了口氣,跟著寍丫來到書房。

一進屋,便瞧見宋初一靠在扶手上,一手端著茶盞,頭髮不似平時整齊梳起,而是鬆鬆結在身後,眉目素淡而疏懶,一副隨性灑脫的風流之態,只是面色有些蒼白,將她本就瘦削的樣子襯得更加單薄。

“讓你久等了。”宋初一擱下茶盞,抬眸看著他,面上似有歉意,“坐。”

甄峻邊坐下邊道,“聽說先生病了,便沒有讓寍丫姑娘打擾,昨日先生有請,我已然將事情安排妥,等等不妨事。”

“那就好。今日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情囑託你去辦。”宋初一道。

甄峻斂容,“先生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