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一生的奢求(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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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賜婚的事情怎麼辦?”趙倚樓問道。
“我教你幾句話,你親自去拒絕,倘若君上依舊堅持,我自有辦法。”宋初一道。
儘管她可以為秦國大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卻依舊有著想要堅持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對贏駟來陰的。
宋初一教給趙倚樓的那些話,婉轉而堅定,贏駟一定能看出以趙倚樓的性子說不出那種話。如果之前贏駟不知兩人的關係,透過這句話也能猜出一二。她也早已鋪排好,一旦贏駟非要生生拆了他們,她就迫贏璽公主和親。
這一手準備雖暗暗準備下,但宋初一仍舊相信贏駟是個擅於掌控人心的君主,不會把逼迫她到那一步。這君臣關係本是坦坦蕩蕩,一旦有了嫌隙,恐怕就再也不復從前了。
這樣的選擇擺在宋初一面前,她的為難與遲疑不能為外人道。前世,只因她錯信情愛,致使自己最終一敗塗地,慘死城頭,眼下一邊是知遇之恩的君主,一邊是從重生之初相依為命的人,如何選擇?
不事到臨頭,宋初一心裡也沒有個答案。
看來什麼都佔全乎也未必是好事啊……
膳後,趙倚樓返回軍營。
次日朝會之後,便將宋初一教的那番話說與贏駟。
贏駟看著才一天工夫就平靜下來的趙倚樓,緩緩道,“這話,是少上造教給你的吧。”
“是。”既是被識破,再狡辯也沒有意思,趙倚樓不認為贏駟是那種容易糊弄的人,索性爽快認了。
“善。”贏駟面容冷峻,垂眼看著殿中與那個毫不畏懼與他對視的青年,“少上造天縱大才,然寡人憂心,她身為女子終究容易為情愛糾纏,遂使計一探。”
贏駟的觀察力何其驚人,縱然趙倚樓面無表情,卻還是讓他捕捉到了一絲驚訝。
面對這樣一個不擅偽裝之人,贏駟感到很輕鬆,他忽然有些明白宋初一喜歡趙倚樓,並不單單因為他長著一張好看的臉。
贏駟不著痕跡的微微挑起眉梢,“難得趙將軍一份真性情,不過,少上造之智非常人能匹配,將軍若是僅憑這份真性情,與美人之流無異,以色相性情侍人,縱然能長久,終難互通心意,真乃憾事也!”
趙倚樓抿唇,盯著高坐上那位玄衣華服的年輕君主,沉默幾息,嗤笑一聲,“君上無需言語挑撥!趙刻不過世間縷塵,無大鵬凌空之壯志,亦無佔全宋懷瑾之私心,惟願隨之,縱不能通心意,亦百死不悔。君上瞧得起也罷,瞧不起也罷,絕不能動搖我半分。”
君位的誘惑在眼前,趙倚樓眼也不眨的就拋棄,他從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是淡薄,他就是胸無大志的大俗人,又能如何?這世間容得下贏駟吞吐八荒的野心,就容不下他趙刻獨善其身?
贏駟勾起唇角,“大善,趙將軍當謹記今日之言,不離不棄。”
趙倚樓微微蹙眉,他是個心思單純之人不假,但不蠢,能看出贏駟那笑容絕不是欣喜寬慰。
“臣告退。”不管如何,趙倚樓還是很佩服贏駟的胸襟氣度,那日交手時,贏駟也沒有少吃虧,正如宋初一所說,倘若贏駟是個心窄的,他非死即殘。
也因此,趙倚樓對他的印象略略改觀了一些。
回了府中,趙倚樓將事情前前後後一句不落的告訴宋初一,包括最後那個意味不明的笑。
雖則趙倚樓講的很詳盡,但觀察分辨人細微情緒這種事情,還是要親身感受才算數,她也就不妄自揣度君心。另外不管贏駟信不信,總之她得尋個機會表明一下自己謀事的決心。
沒幾日,宋初一便接到君書,因公孫衍離去,司馬錯補了大將軍的位置,而宋初一接任國尉一職。
這個決定在朝中掀起不小的波浪,國尉是武職,沒有人規定武職官員一定要武功高強能衝殺在千軍萬馬之中,但看著宋初一那一副細胳膊細腿的樣子,實在也太沒有說服力了!
因此上任之後的第一日,便引來群臣“圍觀”。
秦律規定,不得以升遷、親喪、喬遷等名目收受鉅額禮品,以杜絕攀比、賄賂、奢靡之風氣,因此這群人真的是純圍觀啊!
宋初一咧著嘴應付了一上午,過午之後便閉門謝客,矇頭睡大覺去了。
第二日走馬上任。
宋初一正在的《滅國論》實際是一種國策指導,為國家前進方向指路,其中不乏“鋪路方法”,但畢竟是理論,要指著宋初一一個人去完成,一兩年就能生生把她累死。
而張儀的縱橫說,正是滅國論的其中一部分,他是行縱橫之人,負責對外邦交。這個對外邦交,不僅僅侷限於秦國和其他國家的關係,倘若列國之間有什麼針對秦國的謀劃,他也要設計破壞。
縱橫家的學術也就那幾篇書卷,很容易讀明白,誰人閱讀之後都可去行縱橫之事,然則,行縱橫不僅要有鋒利口舌、淵博學識,要胸懷天下局勢,高瞻遠矚,更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急智。能達到這些要求,方能成大事。所以說泛泛之輩行縱橫,不過就是趨炎附勢以圖名利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