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駟微微頜首,“先生一路順風”

旁邊的護衛接過匣子,宋初一施了一禮,轉身上車

白茫茫的雪原裡,黑甲騎兵往,冷冽肅然之氣與寒風白雪融為一體

看著車隊漸漸走遠,旁邊的副將道,“君上,不是要抓人嗎,為何……”

贏駟面上無甚表情,沉默了片刻,道,“回!”

言罷,掉轉馬頭,揚鞭往城內疾馳

副將轉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車隊,緊跟上去

車內

宋初一屢袖子,盯著擺在面前的兩匣子金,許久,才微微吐了一口氣方才乍一看見贏駟前來送行時,她當真高興,但黑甲騎兵停下之時微微顯露的包抄之勢,讓她沒有辦法不多想

可是不管程如何,結果還算好更何況如今最要緊的,並非是這些

“羽,進來一下”宋初一敲了敲車壁

馬車微頓,籍羽彎身走進來,跪坐在宋初一對面,“先生有事?”

“你瞭解閔遲多少?”宋初一問道

籍羽道,“有過幾面之緣,並無過深接觸”

宋初一道,“從他做的事以及耳聞,用你的看法評價一下他”

自從發覺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抑或與原來的那個有些變化之後,宋初一就不再用舊的眼光去看待事情,記憶對於她來說只起到一個參考作用而之所以會問籍羽,是因為宋初一覺得他冷靜,且目光犀利,往往能看見最本質的東西

籍羽不知道宋初一為什麼會打聽閔遲的事情但見她表情慎重,便仔細的想了片刻,才道,“才華過人,但重功名”

衛國那塊小地方∩遲必然呆不長久籍羽是這麼認為,但他並未說出口

聽聞籍羽對他的評價,宋初一的心底微冷№子往前探了探,“比吳起如何?”

吳起這個人,基本算是個全才了〃曉兵家法家儒家諸家思想極善用兵他做魏國大將軍時,魏國的軍心凝聚力空前強大,屢破他國城池,為魏國霸主地位奠定了堅實基船後來棄魏入楚,為丞相,在楚興起變法,其時間還遠在商鞅之前

就是這樣一個人滿腹才華之人早期在魯國時還曾殺妻求將當時齊國攻魯,魯國君臣皆知吳起有才,魯君卻遲遲不肯令他為將後來吳起知道君主因他妻子是齊國人,所以才會遲疑吳起便揮階手殺了妻子

不僅如此,吳起在求學曾子時,母親死了卻未回去奔喪,曾子覺得他失德寡情,與之斷絕師生關係吳起這等行為也為世人所不齒

可這又能如何,吳起殺妻求將母喪不奔,不還是照樣做了魏國大將軍,離了魏國還能做楚國丞相?

宋初一之所以會問,正是因為戰國策士大部分都只講詐術,不講德行如果閔遲還是前世那樣的人,她必須得提早防備著,免得被背後捅刀子

籍羽斟酌了半晌,卻只道,“某對閔先生知之不多,所以不敢妄自深評”

宋初一點頭,“我知道了,多謝”

“先生對閔先生很防備”籍羽用了陳述的語氣

“你敢向我保證,他閔遲一心一意為了衛國?”宋初一見籍羽的表情,知道他的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於是笑道,“所以說,防人之心不可無罷了,此事我自己斟酌幾日,前面接近義渠,小心些”

義渠臣服於秦國,但事實上它內部的部族眾多,大都是遊牧民族,民風彪悍野蠻,以秦國現在的國力根本無法真正控制而在義渠與秦魏交界的地方有商隊往來,所以盜匪時常出沒

“先生,可否走魏國?”籍羽問道

宋初一沉吟片刻,“可”

籍羽退出去之後,宋初一忍不住又將地圖取了出來,盯著秦魏交界,靠近義渠的那塊地方看了許久

馬車頓了一下,礱谷不妄帶著滿身是雪的白刃進來,看見地圖,皺眉道,“這圖都快被看爛了”

白刃歡歡喜喜的蹭到宋初一腿邊,滿爪子的雪抹的她一身,她卻也不生氣,還笑著抓亂它滿身毛

礱谷不妄撇撇嘴道,“如此看來,老師對我真實太刻薄了”

宋初一瞪眼,“何謂刻笨我只要求白刃對我忠誠即可,你要是也就這麼點目標,趁早同我說,我還省得費腦子”

策士對人大多都有不同的嘴臉,礱谷不妄不知道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宋初一,但他也能看出來,她對他的期望很高,正因為期望高,所以才“刻薄”

礱谷不妄雖然明白,但面子上有些下不去,不禁哼了一聲,從几上取了竹簡來看,不再理會她

在此之前,宋初一從來沒有做過別人老師,因此她的引導方法大都來自於她的老師,根據礱谷不妄的性子她逐漸調整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