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北風呼嘯。

次日天色剛剛熹微,籍羽便站在了宋初一的帳前,但他沒有打擾,只是拄劍而立。

大風呼嘯著撩起他散亂的頭髮,在風裡顯得有一絲狼狽,卻不失氣概。

直到天色大亮,宋初一才從帳子裡鑽出來,看見籍羽如石碑一般的佇立,微微怔了一下,打了個呵欠,伸手攏了攏單薄的衣襟,道,“籍師帥這麼早?”

籍羽回過頭來,打量她一眼,“先生已經決意要用三年換那兩名魏女?”

“是。”宋初一早知道他會得到訊息,所以也並不驚訝,只是平靜的問道,“不知衛國可捨得那兩名女子?”

“本就不是我衛國之物,先生要,便儘管拿去,不過那兩名魏女身份不簡單,或許是魏國密探,所以我等不會放棄監視,這一點,還望先生體諒。”籍羽道。

宋初一嗯了一聲,“這是自然,倘若發現她們不妥之處,還望告之。”

“好。”籍羽收起劍,朝宋初一抱拳拱手道。

密探?宋初一輕笑,她也不過是利用她們的容貌而已,倘若她們忠,她自然有忠的用法,倘若她們不忠,也有不同的對策。只是這兩名魏女若真是密探,她可利用的程度就少了許多。

不過是白撿來的便宜,宋初一也就不挑剔了。

籍羽說話算話,很快便將兩名魏女送了過來。

軍隊開始整裝返回濮陽,等待了一夜的計程車卒,沒有聽到要突襲魏軍的訊息,卻忽然按照原計劃返回濮陽,驚訝的同時,也沒有幾個人去詢問將令。

因為過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眾人心中的憤怒仇恨漸漸平緩了一些,再加之急行軍的睏倦來襲,他們忽然對突襲失去了信心,畢竟魏國擁有幾十萬的雄師啊,三萬人,是以卵擊石。

整個軍隊的氣氛與昨晚是天壤之別。斷甲殘兵,他們身上只有與宋軍對戰時留下的傷痕累累,只有急行軍的滿身疲憊,一路上拖拖拉拉,與難民無異。

戰意,不過只是一瞬間而已。

魏國這次的流氓手段,令衛國元氣大傷,幾乎有亡國之危。

對於衛侯,宋初一不抱有任何希望,無論是衛國還是衛侯,都沒有爭霸天下的資格,她留下,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緩衝的時間。

以前宋初一的理想只在安身立命,因此在哪兒能混著,她便去哪兒混,但她眼下的心境卻是認為,擇主,一定要擇雄主,哪怕到最後兔死狗烹,至少曾經肆意的揮灑過自己的才能,在青史上留下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