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立刻放鬆了下來。輕輕握了兩下楊咪的手,又用手指點了點,暗示她不用緊張。

只是片刻功夫,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

此時從窗外撲入兩人視野的,就是機身下的朵朵白雲,以及透過雲層縫隙,大地上遙遠而渺小的山川河流了。

第一次見到這幅景象,兩個人顯然都很激動。

楊咪幾乎一直扭著脖子看著窗外,看著機身下越來越渺小的大地上的景物。

王一男更是歪著身子,伸長了脖子,整個人幾乎都歪在了楊咪的身上還渾然不覺。

只是兩個人的手,仍然還握在一起,似乎也是渾然不覺。

黃教練看看兩人的這副情狀,笑了笑。然後把靠背往下放了放,就仰躺著開始閉目養神了。

一直到機窗外只剩下了漫無邊際、看也看不完的雲海,王一男才感覺脖子有點僵硬。

楊咪回頭看了看他,嫣然一笑,把手抽了回去。

即使再新鮮的環境,看久了也就沒啥好看的了。何況機艙裡也就那麼大點空間,也真沒啥好看的。

至於那些空姐,再好看也沒有楊咪好看。

於是不知什麼時候,王一男就昏昏欲睡了。

……

空姐送午餐飲料的聲音,把王一男叫醒了。

剛醒過來他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倆的手竟然又握在一起了。

黃教練只是要了一杯咖啡。

王一男和楊咪都要了一大杯可樂,然後那些盒飯兩個人竟然也都吃了個一乾二淨。

話說這些飯的口味,還不如楊咪手藝的十分之一。

“一男啊,這次你可能要面對一些外國的選手,黑人白人可能都會有,會不會緊張?”

黃教練睡了一覺,又喝了一杯咖啡,看起來精神頭不錯。

“聽張哲他們說,那些人可能力量會大一點,其他的也不見得就比咱們厲害。”

“嗯。其實力量也大不到哪去。有很多人可能還沒你的力量大呢……不過你可能碰不上你想碰的那個人了。堇織龜在十六歲組,你在十四歲組……真要想會會他,只有等你打到成人的賽事之後了。”

王一男……

“其實霓虹並不僅僅只有一個堇織龜。他們男子網球的整體實力,可能遠遠超出了你的想象。”

“還是在1995的時候,他們有個職業選手叫松岡修造的,曾經打進過溫布林頓網球公開賽的八強。在1992年的時候,他的最高排名就達到了世界第46位。”

“而且霓虹雖然只是一億多人口的國家,但他們的網球人口就達到了900多萬。大城市的網球場幾乎天天人滿為患。”

“因為霓虹大多數的網球場都屬於公共資源,民眾使用並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而咱們國內的網球場幾乎都是私有。如果不是專業運動員想要接觸網球、學習網球,通常都需要支付昂貴的費用。就這一點就讓很多人很多家庭望而卻步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每年都要透過選拔賽,遴選12歲左右的好苗子,送往美國著名的尼克網球學校,堇織龜就是從那兒學成歸來準備轉職業的。”

“所以,你即使碰不上堇織龜,也會碰上那些從美國網校學成歸來的選手。所以你還真不能掉以輕心。”

王一男……

在蔚藍海岸時聽張哲那麼一說,看張哲那副被打熊了的樣子,王一男就一直憋著一口氣。

這都飛臨東京上空了,黃教練才想起來說這個,說那個。

來之前怎麼就不說說呢?

如果不是為了打堇織龜,還這麼爭著搶著過來幹嘛呢?

從美國網校回來的,就很了不起麼?

不過一想到只能打同齡人而打不著堇織龜,王一男就怎麼也提不起興致來了。

竟然連飛機下降時帶來的不適,他都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