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有洱海,昆城有滇池。

王一男卻都沒有見過。

對於一個十塊錢都要掰成幾瓣用的王一男一家人來說,坐一次長途大巴的幾塊錢、幾十塊錢都是奢侈。

有了耐克中國贊助的那點現錢後,王一男又沒有了時間。

進入決賽,知道決賽的對手是張哲之後,他的心情就完全放鬆了下來。

勝負已經都不重要了,只要打出自己最好的狀態就成。

昨天郝駿讓他們看看房子的那句話,倒是提醒了他。

臨離開湛江之前,房子自然是要看看。但首先要看、必須要看的,卻是大海。

……

昨晚吃得有點飽,又喝了一點小酒,回到酒店後他這一覺就睡得有點沉。

早上六點半左右,天色已大亮。

太陽還沒躍出海面,只在海天相接之處射出萬道霞光之際,王一男就出了酒店。

在酒店門前的空地上做了一些拉伸,活動了一下腿腳之後,他就向著海邊跑去。

開始時他跑得很慢。

一是要預熱一下身體。二是因為,蔚藍海岸的環境做得太美了。

綠草如茵,花團錦簇,大樹擎天。

雖然有人工雕斟的秩序,卻又有一種錯落有致的層次美感。

看慣了大山裡花草樹木隨性而野蠻的美,王一男對眼前身邊的這一切,別有一番心動。

快要跑出小區的時候,身後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是米雪追了上來,正微笑著衝他眨眼睛。

兩人跑出了小區,漸漸就進入了一條鄉間小路,置身於郊外特有的農田和散落的農舍構成的另一樣景緻之中。

又跑出了足有兩三公里,才終於聽見海浪的聲響。

兩人終於停了下腳步,觀察了一下前方的地形後,才繞過大片的灘塗,爬上了附近一處最高的小山丘。

海天相接之處,一大團炫目正噴薄而出。

霞光萬道,大半片雲天都被亮眼的金色渲染。

兩人駐足而立,肅穆良久。

可能是終於感覺到了一些疲累。米雪四處觀察了一下後,就走到一處稍稍乾淨平整的地方坐了下來。

“過來坐一會兒吧,歇歇咱就該回去了,回去時還有一段路要走呢。”

王一男走了過去。

“東京的這站比賽你去不去?”

王一男一邊挨著米雪坐下來,一邊問道。

“我不準備去了。”

“昨晚臨睡前我查了一下希望賽和衛星賽,也算了一下積分。如果明年把這幾站的比賽都打下來並取得好成績……當然是指冠亞軍了。也許後年我就可以參加WTA的資格賽和四大滿貫的青少年比賽了。如果還能取得不錯的成績,那我就和爸媽商量,可能就要正式轉為職業了。”

王一男沒有感到驚訝。以他的瞭解,米雪做事情一向目標明確,條理計劃清清楚楚。

倒是自己,從當了球童以後的這段時間裡,滿腦子裡都是打球和訓練,反倒不如上學時那麼計劃清楚,目標明確了。

“我還是準備先去東京會一會那個堇織龜。不和一些高手過過招,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我還有哪些不足。就好像覺得……已經老子天下第一了似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有點盲目自信,也未嘗不可……那你明年一月的澳網球童還會去嗎?”

“這個一定是要去的。能近距離看看那幾個頂級高手的比賽太難得了……另外我覺得你的計劃特別好。明年我也要按照你那個計劃去做,去打全站的希望賽和衛星賽,也爭取早點進入ATP的排名,甚至能參加一些更高階別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