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去打工?”

方婉晴說出這句話時,舒宇和舒芬兄妹,同時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她。

“不是,不是!那個……你啥意思啊?不去上學了?”

舒宇磕磕巴巴的問道。

“不去了!永遠不去了!”

方婉晴說著,把揉成團兒的通知書又展開,之後把它撕得粉碎。

“婉晴!你這是幹嘛?你瘋了嗎?”

舒芬對方婉晴的做法,非常不解。同時,也十分心疼那張通知書。那可是他們班同學,好多人都夢寐以求得到的呀!就是這樣一張非常珍貴之物,卻被方婉晴拋灑向了空中。

“婉晴,我說的打工能夠掙錢,純屬道聽途說的。也……也不一定就是那樣了。你還是問一下老師,看那通知書能不能再補一張吧?”

舒宇也在勸說方婉晴。

雖然他很想婉晴和他一起去打工,但人家若有大好前途,他舒宇還是不想打擾的。

“我說的是真的,舒宇你快去打聽一下吧,只要有招工的地方我就去。”

“婉晴,你是認真的?”

舒宇再次追問,以示求證。

“是的,非常認真。這次如果你不帶去,我就去喝農藥,我說到做到。”

方婉晴說這番話時表情複雜,應該是介於絕望和希望之間。她把舒宇的話,當成了救命稻草。方婉晴的脾氣,舒家兄妹是知道的。所以,她所說的“喝農藥”一事,他們還是很懼怕的。

“好吧,那我就認真去打聽一下。”

“哥,你也瘋了?婉晴說的都是氣話,總有一天她會後悔的。”

“舒芬,你就不要跟著搗亂了。從今天開始,你一刻也不能離開婉晴。萬一她出了什麼事兒?我就拿你試問!”

舒宇說完,急匆匆離開了方婉晴的家。第二天,方家鬧出了一場不小的風波。方婉晴撕掉通知書的事情,被妹妹婉柔告訴了父親。她們的父親,當即就大發雷霆。從未打過女兒的他,那一刻居然拿起了鐵鍬。

幸好聞聲趕來的左鄰右舍,攔阻了那位暴怒的父親。那晚,舒芬一直在方家。方婉晴幾乎整晚沒睡,她知道父親一定會去找學校和老師,請求人家再發一張通知書。但她方婉晴去意已決,不是一張通知書所能攔得住的。

凌晨三點多,趁舒芬迷迷糊糊睡著了,方婉晴開始翻箱倒櫃,整理自己的衣服。

用一塊紅布包裹起來幾件,又從一隻舊襪子裡,翻出攢了三年的零花錢。面額不等的紙幣和硬幣,加起來也就兩百多塊。至少路費還是沒問題的,因為她已經想好了,如果沒有舒宇作伴,她就不去太遠的地方。頂多就是縣城或那周邊,至少沒有太強的漂泊感。

收拾好以後,她躡手躡腳走出了房間。雖已凌晨,但距離天光放亮還有一段時間。她悄悄出了家門,向著村外的公路那邊走。

在村口,她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突然,看到自己手腕的荷花胎記,散發著粉色的光芒。她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的風水先生告訴她,“荷花閃光之時,就是貴人出現的時刻。”

方婉晴信以為真,坐在一塊兒石頭上。望著漆黒的夜,她似乎又失去了底氣和信心。

“起來吧,趁現在天還沒亮。”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廓,她驚訝的抬起頭。發現舒宇就出現在眼前,正在這時舒芬也氣喘吁吁的跑過來。

“一起走吧。”

舒宇非常認真。

這幾晚,他都在這裡守候,已經連續好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