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鬆了一口氣,沉吟道:“主公之危,他看在眼中,須得穩固他的心,看來現在是暫時穩固住了。他代表著西涼的態度,他參與我們之中,可以震懾中原,有他助力,推進袁紹地盤,方才更加穩妥!”

張虎點首,道:“曹操來了封信。言是先前圍攻阻截我軍是誤會。”

張遼聽了笑了一聲,道:“能屈能伸曹賊也。樂進之死,他也能暫時嚥下去。”

所以才說曹賊可怕呢。不怕別人記仇,也不怕別人發作。只怕為了目標而能暫時隱忍的人,都是幹大事的人。

於外的曹賊如此,於內的司馬懿如此。

“曹賊是什麼人,他若有意,只怕還會拉攏司馬懿,”張虎憂心的道。

張遼只笑,道:“兩人都有相似的人,只會彼此不容。若互不相知彼此心思,也罷了,還能隱藏,可是眼下,已至此,再無可能。”

呂布能進兗,與司馬懿也有關係,曹賊能沒有忌憚?哪怕再有心思,心裡也是存疑而忌憚的。

哪怕司馬懿能明著坑呂布,而不能明著坑他,曹賊多疑也絕不會如女公子一樣對他用的放心。

既是如此,那司馬懿又不是個蠢材,他又怎麼可能會去投降曹操呢?!

這一席上,俱都是聰明人,沒有一個糊塗蛋。

就算不是所有人都是因為共同的志向,哪怕只是因為利益而團結在一起,那也是團結。

他們父子責任重大了,這一次,便要主導進攻袁氏了。光靠司馬懿一人,是不足夠的。

他走到司馬懿身邊,笑道:“軍師,你我當同心協力,為徐州更進一步!”

“自是如此!”司馬懿道:“有事商量著來,以文遠之本事,必能所向無敵。”

二人飲了酒。都笑。

張遼又走向禰衡,禰衡早飲的半醉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哈哈笑道:“斬顏良,誅樂進,殺蔣奇,以身冒險投效敵營,接應烏巢,突破阻困,不愧是張文遠,今我有幸見之矣!”

張遼見他雖動作浮誇,但卻不是虛偽之意,不禁也是哈哈大笑,道:“比起正平堂上懟曹賊,遼之所為,微末之流也……”

禰衡聽了心中大悅,道:“妙人,真是個妙人!這般性情,便是趙將軍也比不得!”

趙雲聽了笑,道:“自然比不得文遠優雅風趣。”

“便是連本事也比不得!”禰衡笑道。

趙雲笑道:“本事也比不得,云為先鋒衝陣之才,不比文遠穩重推進押軍之任。”

禰衡哈哈笑道:“子龍可服!”

“服!服!服!”趙雲笑了。

張遼聽他們一唱一和,都不禁樂了,這兩人相處方式,還真有趣。

馬騰來敬張遼道:“文遠將軍這等魄力,騰也甚羨,請飲一杯!”

“請!敬馬將軍!”張遼笑道,“以後便是腹背同盟,當生死交赴也!”

馬騰喝的大了,哈哈笑道:“自當如是!與英雄為伍,騰榮幸也!”

張楊也來湊熱鬧。

一時間宴上其樂融融。

這是張遼的高光時刻,誰都遮不住他的光芒。

司馬懿看著這一幕幕,心中明白,有此威望,張遼主押大軍已是註定。一切,已成定局。

張郃一向是個聰明人,他觀察著場中的一切,也隱隱的看出點東西來。在體制內混的人,哪怕換了個體制,這種洞察力早已練就,雖不至於到火眼金睛的地步,然而,也不至笨拙的一無所知。

正因如此,才有順應時勢的魄力。

臧霸親自敬了張郃一杯,道:“張將軍,往後還請竭力!”

張郃自然起身,道:“自當如此!”

等宴結束,已至後半夜。

張虎親自帶著張郃諸將等人去安排紮營駐寨之事。

張遼則對呂嫻道:“女公子,遼定會事事與司馬軍師商議,盡力而為!”

呂嫻道:“仲達那裡我並無憂,只慮曹操,必不好纏。文遠在此,須得小心!定要防備曹賊轉移矛盾,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