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相爭,配不上袁熙這樣的子弟啊。

大軍終於到達了幽州,袁熙府上的管事親自迎進了府中,袁熙支撐著已經在大門處焦急的候著了。一見袁尚騎馬到來,袁熙眼眶就紅了,道:“三弟!袁氏多難,幸而你我兄弟還有相見之時!”

袁尚一向自傲,但架不住剛經歷過生死之禍,此時一見袁熙如此動情,不禁也悲從中來,得生之幸的眼淚也落下來了,道:“尚不知深淺,孤軍深入,以至慘敗。也是僥天之倖,方能得回以見二兄,若非僥倖,早身死矣!”

袁熙聽了更痛心,兄弟二人此時竟抱頭痛哭。

身後諸將與諸人也都悻悻而訥訥。

眾人勸住,二人方止,袁尚道:“多虧了二兄遣人來救。否則,哪能引走曹軍,弟也不能再回!”

袁熙道:“當時鄴城情況危急,熙又不中用,受了傷,才不能親救,否則必親率軍去救回三弟,不至叫那賊人如此欺辱吾袁氏子弟!”

袁尚道:“二兄身體如何?!傷的可重?!”

袁熙正想說不重,也是想謙辭一番,不料他身後的諸將苦道:“……將軍是躺著回幽州養傷的,如今還上不得馬,醫者說沒有一年半載,怕是不得養回來……那呂布,豈是好對付的?!”

“是啊,如今想來,是早有預謀,引走三公子,再奪鄴城,還擊敗了幽州之兵,弄的顏面盡失,如此的狼狽……不可不謂損失慘重……”

一時叫苦聲不迭!

袁尚見眾人神情不似作假,方信了袁熙,袁熙又行動不便。袁尚便來扶住他,讓他借力。

袁熙心中很是欣慰,道:“提這些作甚,還不快快進府!”

“是是是,不提這些也罷!所幸三公子已回。”諸人捧場道。

當下便兄弟相攜著進了席上,分賓主坐下。

甄宓在簾後旁聽,垂著眼睛,心裡其實很是防備。

果然酒過三巡,袁尚便道:“尚有此敗,無有面目回鄴,更無顏面去見父親,如今唯有一雪前恥,方有出頭之日,否則……光是大哥那,便要忍讓許多奚落。如今這局面,尚,不得不來求二哥……”

“三弟請講。”袁熙道:“大哥那,熙會為三弟多多轉寰,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便是有誤會,也只是一時的。共敵面前,何分你我啊!”

袁尚心中冷笑,哽的慌。不過面上不顯,道:“二哥,大哥那且不提,尚只求二哥出兵,與尚一併去前線,為父親立功。便是大哥有奚落,父親不好出面時,二哥也好為我說說好話,略轉寰一二。尚,吃了敗仗,心中羞慚。一人不敢回去,若是有二哥在左右,尚便不懼矣!”

說罷,便一拜,拿著酒便要敬袁熙。

幽州諸將便是一凜。心中隱有怒火。

甄宓心中也是一寒,這簡直是比借兵還要陰毒,他犯了錯,吃了敗仗,憑甚要袁熙出面去頂袁紹,去平息袁譚等的奚落和怒火!

爛攤子自己不去收拾,憑甚要袁熙頂在前?!萬一袁譚要對他痛下殺手,豈不是要袁熙頂在前當炮灰送死?!

這一刻,甄宓簡直是厭惡透了袁尚。

她對著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早有吩咐,此時便走了出去。

袁熙正想答應,不料有一侍女近前,跪下請安道:“……將軍,夫人憂心將軍身體,切勿過度飲酒,只恐身體受不住,傷口若崩裂,只怕有生死之禍啊。還請將軍三思!便是有兄弟前來,心中歡喜,亦不可過度!”

袁尚一聽,臉色一沉,已是大怒。他身邊諸將一心要發作,提刀便要斬這侍女。卻被袁尚給按住。

袁尚斜眼看著袁熙,等他的反應。似乎是疑心他故意為之!

只見袁熙無奈的道:“心中高興,一時竟忘乎所以,忘了夫人的叮囑。也罷了,這酒已過三巡,我不飲不便,都是自家兄弟,三弟必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