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勢之分,大事之別。

司馬懿讓馬騰擋在前,其實是開路,是重用,也倚重之意,然而,同樣也是,在可能遇到極大的危險的時候,他能為自己和徐州人馬爭取到最多的時間和轉機。

這就是張楊看到的東西。

馬騰錯誤的以為,烏巢才是最難的,其實並非如此。離開烏巢以後才是最難的戰鬥!

如果他們人馬眾多,或是奉先在,精銳在此,倒不懼什麼,兵來將擋,直接推平就行了!

可是,問題是,除了西涼兵馬外,徐州人馬並非是精銳,而他河內兵基本上也只是打打醬油的程度了!

所以部下戰將說的雖隱諱,張楊也並非完全不知事,他當然拎得清。

在戰事上,他是一直很清醒的。他的不清醒只是在馭下和處理河內關係的內務時,才會犯糊塗,是那種無法對自己和自己的人痛下殺手的人!

然而對於外界的領悟,還有看勢行事的眼色,他是天生的八面玲瓏,他不僅看的清楚分明,更是立即就弊清了要害。

“全軍上下不可懈怠,緊緊跟著司馬軍師!為其護佑!”張楊緊張的道:“不可掉隊!能否生著逃脫,只看此次了!”

眾將點了點頭,本來就沒什麼戰鬥力的河內兵馬,涉及生死的時候,逃跑的速度是極快的,竟然不遑多讓,緊緊的墜在司馬懿的身後。

聽到斥侯稟報,司馬懿輕笑一聲,回首看了一眼河內的大旗,這張楊……挺有意思。

馬騰常罵他是狗腿子,狗腿子也有狗腿子的眼色啊,至少眼下……看出自己心思的,只有這張楊。

在看眼色方面,他是頂流!

不過此人戰鬥力不強,又慫,縱然看破了,也不會產生多大的破壞力。至少,眼下是!

因此司馬懿也沒管。

他看著身邊的徐州人馬,都是虎威軍中人,保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的離開這裡!

如果順利的話,就好了!

一切事實也如司馬懿所料,馬騰在前,首先遇到的不是前來阻截的袁軍,而是扮成袁軍的曹軍!

馬騰扮了很久的袁軍,對於袁軍也深有體會,一交手就知道不對勁。

“是曹賊的人馬!”馬騰眼眸一凜,道:“切勿糾纏,立即殺回!”

當下率著西涼兵開始突圍,並沒有交手的意思。

然而曹軍上下埋伏了很久,就等著他來,哪裡肯放過他。

一時兩方廝殺的不可開交。

馬騰的血性也上來了,大罵道:“曹賊不仁,利用韓遂將我西涼攪合的不平久矣,今次,必斬賊首!”

見走不脫,馬騰也不走了,縱著馬在人群之中到處尋找著敵方主將。

嗖!

馬騰不防身後冷箭,只聽嗖的一聲,急急躲避,急閃之中,差點中了箭,直取咽喉,雖然他機敏的避過,可還是被箭頭擦破了脖頸上的皮,頓時血流如注!

馬騰捂著脖子,驚出一身冷汗來,下意識的就勒轉了馬,朝著箭來的方向奔來。

只見那馬上有一將,正搭起第二箭,要朝他射來!

馬騰伏低身體,大怒道:“何人放冷箭!報上名來!”

那人不答,馬騰連連冷笑道:“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是何方人馬……曹賊如今也是見不得光了?有膽就報上名來,也好給你獻祭此地!”

“大言不慚!”李典冷笑道:“本將李典,今日此地才是你這賊子的葬身之地!西涼莽將,焉敢入得中原為虐?!為虎作倀之徒,必殺之後快!”

這話就頗有輕視之意了。

哪怕是守蠻夷的戰將,那也是守邊關計程車家。

結果卻被中原的區區一戰將怕藐視,哪一士家不要面子?!

馬騰當下便氣的要死要活,大怒哼道:“什麼李典王典,騰並不曾聽聞!無名小卒,也敢在我馬騰麾前充當什麼大將?!今日必叫你死!為宦官之後作麾將之徒,焉敢拿大?!騰再是邊將,那也是天子御筆所封,你是什麼東西?!焉敢小我!”

李典見他辱及曹操是什麼宦官之後,抿緊了嘴唇,已搭起第三箭來射馬騰!

馬騰拎著鐵錘,連連冷笑,李典他是聽過的,聽說勇力過人,箭術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