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心略憂,但也沒多糾結,道:“曹兵必還來,我料他必有詐計。我兒需小心應付。”

張虎應了。

正說話,外面親兵道:“將軍,外面張郃將軍到了。”

“請進來!”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等張郃一進來,張遼便冷笑道:“曹兵來襲我,為何張郃將軍不救?!”

張郃道:“我此來正是此意,只想問問曹軍先前閉營不出,現在卻出戰,死咬文遠父子二人,到底是真攻打,還是假意如此!”

張遼聽了大怒,冷笑道:“張郃!你以為曹營與我勾結作戲不成?!”

張郃笑道:“文遠怒甚?!只是曹賊奸詐,我也疑惑。並非是疑心文遠,文遠千萬莫要多心。”

張虎細細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好了!本是同袍,何需計較那許多。父親莫計較張郃將軍不救之意,張郃也莫計較父親不敬之意罷了。大敵當前,還需齊心,方能得勝。”

張郃深深的看了張虎一眼,只覺得這小子和稀泥的本事不得了,這稀泥和的,還真是向著他父親向的不得了。什麼叫他不救之意?!用這話來定了他刻意不救,來消彌張遼不敬之心嗎?!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小子都如此老道了,這張遼……

反正張郃至今疑心,不怎麼信他們。

不過也沒多提,道:“也罷了。我不過是問一句。不料文遠卻多心。大敵當前,的確是需要齊心,方能敵曹營不假。”

張虎笑著請張郃坐下,張遼的臉色也稍緩,道:“多次叫陣,曹賊皆不肯出,今日卻突然主動來叫戰,恐怕還有後續,張將軍也打起精神罷。”

“這是自然。”張郃頓了一下道:“曹操等候良久,此時已決定進,恐怕不會輕易甘休。不過他既已決定戰,此事還需報與主公。倘曹軍大舉進犯,還可舉全力擊之!”

張遼便道:“自然是要報與主公。不過由我等為先鋒,打頭陣。可不能先輸了氣勢,少不得要盡力方好。”

張郃笑著應下。

雖有機鋒,然而也就這樣彌合過去了。等張虎送張郃走後,道:“還是不信我們,十分防範。”

張遼道:“可見他也是個聰明人。可惜了。”

若是有機會,倒是可以投入主公麾下。只是主公不在,想要收攏他,也難。以後看時運吧。

“防範我們也是應該的,現在是恐怕我們與曹營勾結,來坑他袁營呢。”張虎笑道,“袁氏陣營之中難得有這樣的明白人。可惜在袁氏陣營這般的氛圍之中,明白人都沒什麼好下場。他又何苦如此忠心?!這樣防範,雖本是尋常事,然而他若因為防範我們而錯過了戰機,恐怕在袁紹那有生死之禍。”

張遼知道他是知道田豐審配死後有感而發。也不知道袁紹到底在想什麼,樑柱都死了,這袁陣營再大,又有誰能拿主意?!

在謀略之事上,一個能夠看清時勢,析清利弊的國士,正是大梁。而在戰略上,一個能夠排兵佈陣的將士,千金都不換,正是為柱。這兩個是成大事的基石。

可袁紹倒好,幾乎都死絕了。空留一大攤的空架子,都是庸才和小人。花架子好看又有什麼用?!

他自以為自己兵力強壯,卻殊不知,此時的曹操恐怕已經歡喜的瘋了,巴不得把他打殘,嘶咬下來,一口全給吞了。

可見大而內虛,本身就是弊,而非利。

一個不自知的人,可見有多糊塗。

如今鄴城失了,樑柱沒了。袁紹還不自省。若是他,不如將四州一閉,火速奪回鄴城去,然後把曹操先擋在外,先儲存自身再說吧。

這個時候還要決戰,呵。

曹操會教袁紹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