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行事必有主張,必有良策可避驚險,”諸將道:“倒不必擔心。路途遙遠,便是欲救,也無能為力。只願軍師一切順利罷了。”

見諸將無有抱怨司馬之心,反倒有欽佩之意,呂布為之氣結。一面又覺得自己小氣。沉默良久,道:“罷!隨他去,布倒要看看他能否拿下冀州。若無大功,必不饒他不隨布去救嫻兒之事。”

說罷也不想耽誤時間,道:“全軍起程。當此之時,全力行軍,以救嫻兒為要!還勞全軍莫要言累!”

諸將正色道:“理當如此!”

當下又拔營火速行軍。一路往官渡去,欲要去尋呂嫻,須經官渡,再能到。呂布見呂嫻音信全無,真的是心急如焚!

不提呂布加緊行軍,只說許攸單騎逃出,心慌意亂的奔跑了一陣,又驚心膽戰的跑了兩天,見無追兵來,這才漸漸的鬆了一口氣。

心中難免歡欣,便急尋程昱而去。

而此時的司馬懿一出鄴城,依舊慢行,只是無聲。然後約有五里開外,這才叫全軍上下策馬狂奔,一天不停,直奔到三十多里開外,這才按下休息。

馬騰與張楊心慌意亂的,停下後,見司馬懿要停軍休息,道:“軍師不懼追兵耶?!”

司馬懿老神神在在的道:“子時未追,現在何必追?!兩位不必憂追兵至。高覽淳于瓊必不追。”

馬騰的表情怪怪的,覺得司馬懿真的是洞悉了人心,如今他也有點回過味來了。昨夜,真他孃的妙,耍的袁兵與城中真的團團轉!

他的表情也古里古怪的。

張楊見司馬懿篤定,心慌也停了下來,道:“……高覽淳于瓊竟也膽怯耳。誰能預料,此二人戰力不輸於人,只為求穩,只要鄴城,便不追。不過倒也不意外。”

“只是前路……”張楊心跳莫名,道:“……我軍在此,冀州兵若圍,這……”

前路漫漫而險途,更兇險啊,雖無追兵追殺,但是在野外沒了城牆保護,更兇險啊……

兩人對視一眼,表情有點微妙,略窘迫也略有嫌棄,又扭開了頭!也是慌了,不然誰願意彼此搭理。

不過倒也有種古怪的默契般的來尋問司馬懿。

司馬懿正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施施然的喝一碗湯。是伙頭兵們就地取水煮開的菜乾的湯,沒滋沒味的,他卻喝的彷彿山珍海味,又怡然自得,津津有味。明明坐居於山野田地之間,卻偏偏像是端坐於世家千金堂上。對面彷彿坐著並非是粗手粗腳的武兵武將,而是對弈計程車子高人。

那種明明於慌亂之中的靜靜儀態,震住了二人。

二人不禁自省起來,到底也是鎮定一方的太守與將軍。怎麼就這般的不如了呢?!難道真的是權勢養人,才將司馬懿養成這般。

可是,剛出鄴城,他怎麼就不慌呢?!便是他們心裡也沒底的很,雖說沒有半路就逃跑吧,但心是真的慌。哪裡能坐得住,火燒屁股似的。結果正主卻坐在這彷彿一幅畫般慢悠悠的喝著湯。

他也能喝得下去。

這一幕,到底是哽住了二人,也震住了二人,沒有立即就去問策,唯恐問的急了,透出內心裡的虛。

到底也有幾分臉面,不想透出不如人家的心思!

誰還能不要臉是不是?!不能就這麼沒出息的被比下去了啊。終究是要有最後的倔強。

有親兵報知二人近前,司馬懿方抬起了頭來,這才放下碗,起了身,道:“張將軍,馬將軍,且先來坐!”

二人一身疲憊又慌張,到底是上前見禮,忙道請,這才坐到了另一塊大石頭上。有親兵已端了熱湯來,又有烤餅送上。二人也不先說話,先吃東西。一口熱湯下肚十分驅寒,感覺連趕了一天半夜的疲備也稍緩。整個身子都暖了起來!

還未細說,已有斥侯上前道:“稟軍師,後軍已至!”

司馬懿道:“傳令去,且離吾軍五里路可也,若有異動,速報知。”

斥侯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