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覽心中都有點焦躁,他哪裡知道去!他們二人為怎麼取下城池,還有期限在頭上,正急的不知道從何下手,準備硬啃時,卻來了這麼一封信,跟兒戲似的,說要把城池給奉還他們,哪個不心疑,不無語,不焦躁?!

又有哪個敢信!

“茲事體大,不如召眾將與謀士們商議,這信中事可能有詐,還是早早的做準備好。”淳于瓊特別無奈的道。

當下也不敢耽擱,召集了諸將士與謀士都到帳下商議。

“此番升帳是有要事與諸位計議,”淳于瓊道:“司馬懿來信言三日後將撤出鄴城,萬勿圍堵他們離去的兵馬,便可唾手而得回鄴城。並約定三日後於夜間子時我軍可從東門進城接收鄴城。可和平接收城池,他必保城池無恙。”

他這麼一說,帳下當真是一片譁然,這也太震驚了。

一時喧譁,沸沸揚揚。有喜悅的,也有說不能信的。

良久有一將士道:“只怕是有詐啊。且不說司馬懿為何要這麼做,只說為何要子時交接城池?!子時正是深夜,看又看不明,若進城,倘有埋伏,當真是要被包圓了,到時進不得退不得,恐有生死大禍。末將以為,不可信,不可貪心。倘冒進,只怕……”

“司馬懿詭計多端,此人之信,不可信,恐怕是在故意鬆懈我軍軍心!”有戰將道:“意欲令我軍戰將,上下軍心心存僥倖。軍心一旦渙散,恐怕反而易被攻破啊!”

十個有九個都在說司馬懿詭計多端,又器利,絕不可信。萬一信了他,當真是要被他給坑苦了。

倒是有一謀士道:“諸將雖言之有理。司馬懿之言未必可信。不過呂布離去,他在鄴城,恐怕是並無建樹。進退不得,防守也不得。再拖下去,他當真得困死在鄴城,此時抽身離去,也未嘗不可。只是,第一疑是他將往何處去,第二疑便是,他為何要與我軍約定時間?!離去之事雖不知真假,然而,只這二點,就不得不防。”

“吾以為,不若先且信之,加以防範,左右現在兵馬並不少,到了時間先去城外看看便是了,子時要我軍進,我軍偏不進,等到天明又如何?!”

眾人聽了竊竊私語,深以為然。

“不過,司馬懿再詐詭,我軍不從他的計便是!”有戰將道:“一是怕他詐我軍,二怕他有埋伏,只要我軍小心謹慎,倒未嘗不可一試信信看!”

高覽與淳于瓊對視一眼,心底也鬆了一口氣。有時候爭取底下戰將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最重要的,這種事上一定要一心。只要一心,真出了什麼事,也是一同承擔。倘一意孤行,背鍋的時候,可就……

這其中有風險,他們進攻心並不強,只想要穩妥的拿下鄴城便可。其餘的,比如破司馬懿,這種大功,他們不想。能用不敗就算不錯,哪裡能貪功。貪功貪的不好,丟進小命去事小,真的背不起鍋來,那可是涉及滿門的生死。

當然,戰將若高瞻遠矚,能看到尋常將士看不到戰機而力排眾議的決斷也需有。但他們而言,能在一月期內拿下鄴城,無功無過就算不賴了。

因此,高覽便道:“既是如此,便依此計!”

“這幾日斥侯營與眾將分批前去城牆外察看。”淳于瓊依舊忌憚司馬懿立在城上的那個隼巨型的龐然大物。特意指明一定要看這個東西還存不存!

緊盯到第三日,見到那隼狀物果然已經拆了,高覽與淳于瓊都鬆了一口氣。這個東西殺傷力實在太大,又居高臨下,真的攻擊起來,當真是毀滅般的打擊。遠攻守城的利器,他們忌憚良久。自袁熙走後就沒組織著想一舉攻城。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也並非不敢。死確實是不怕,但怕無意義的死。就沒意思了。

明知袁熙吃過虧,還再去碰著吃一鼻子灰,他們也沒那麼傻!

天漸漸的黑了,離子時還有幾個時辰,淳于瓊與高覽都有些緊張,親自來城外押陣。

並率了大軍聚集於城門,準備入城。或是攻城的樣子。

雖是如此,卻沉默的比誰都緊張。

日間,司馬懿便已傳令今夜有戰,所有城民無論聽到什麼動靜,都必須宵禁,天不明,誰敢出屋,殺無赦!

此令一下,城內外上下當真是令行禁止,絕無人敢犯禁。

蓋因司馬懿入城後雖無犯,然以軍法治城,早已殺過一批頭,處理了不少地痞混混之類的,那種血氣令人膽寒。

因此軍令一下,竟無人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