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一樣武器而造成的暫時平衡,在戰場是微妙的,也是存在的。對人心是震懾的,也是忌憚的。它更像是一種對人心裡的洗腦。如果吃了大虧,明知已不能占上鋒,何必還敢去想攻下來它呢?!

別說攻打,便是敵對,也不得不思忖一二。所以沮授去當說客,是明知不能成的,因為他以程昱的立場來想,程昱絕不可能被他說動,但他卻不得不去。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抱著一腔忠心的人的宿命。

更何況,呂氏兵馬所過之處,如狂風掃過的兇猛,比之西涼兵,有過之而無不及,那種震憾,人在其中,方能體會到這種震懾。

呂布已在袁兵營外與高覽,淳于瓊對峙。

呂布攻勢很猛,二人節節敗退,卻只防守,不再攻打。呂布叫戰幾回,二人只不出。弄的呂布沒有辦法,又見司馬懿叫他回,只能暫時先按捺回城。

呂布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回城的,司馬懿帶著諸謀士親自來迎接,呂布的自大膨脹到極致,虛榮心也得到大大的滿足。而在滿足的時候,他是從不吝嗇夸人的。一見司馬懿,比見了親孃還熱情,哈哈大笑,拉住司馬懿的手,道:“仲達之謀,智計無雙,仲達之才,方有此勝。布有仲達,才有此,早先,豈敢奢望有今日?!”

司馬懿哪裡在乎他的糖衣炮彈,只謙虛道:“此戰,是主公與諸將之功,懿豈敢當此贊。這是攬去諸將之功?!萬萬不敢受!主公謬讚!”

可是呂布身後的戰將也很高興啊,爽朗笑道:“此戰有此勝,軍師之功也,切勿推辭!若無軍師,我等豈敢有今!”

“不錯,不錯……”呂布哈哈大笑,眉飛色舞,也真心實意的感慨道:“布以往有猛勇,卻常不能勝。可見戰之勝,不在臨陣殺敵將。殺一人一將不足以敗袁軍,而有軍師,不必將出首而大破敵軍,此,王者之才也。布有幸有軍師為佐,是布大幸,更是諸將大幸!”

說罷大笑,呂布喜不自勝,道:“軍師切勿推辭功勞,受布一拜。從今日起,布真心誠服軍師之計也!”

諸將一見呂布如此表態,也紛紛拜道:“請受末將等一拜,軍師之才,吾等無有不服!”

此情此景,當真是將相為和,其樂融融。

自此,司馬懿才真正的令虎威軍心服口服!以前雖井井有條,然而終究不能以才壓人。但是現在有了大勝,一切都有了心服!

馬騰見此,心情也極複雜,更是知道,從此之後,司馬懿不可同日而語!

他是經過大勝,並經過呂布親自拜謝的人,更是諸將皆心服的軍師。無人再可撼動其地位!

因此,他也拜道:“奉先有仲達之才,何患大事也!”

誰不會錦上添花呢?!哪怕此時此刻不說這討好的話也沒什麼,然而人嘛,總是會見勢不得不低頭的。他也如是!

呂布志得意滿,竟是心中無有不悅。

眾謀士更是會錦上添花,紛紛圍著呂布笑道:“可見女公子慧眼識才,頗有獨到之處。這也是主公生的好兒郎!”

呂布自誇不已,這馬屁當然拍到了心口上,得意笑道:“……不是布自誇!布那孩兒,比之在座之兒郎更要出色!可有不服?!”

“吾等無不服也,幸甚主公!”諸將哈哈大笑,道:“有此少主,亦是我等之榮幸也!”

說罷竟是簇擁著呂布進城,把他哄的心花怒放。一路來的憋屈,竟是一絲一毫的也不存於心了!

司馬懿暗笑一聲,他哪裡是誇自己,其實是誇他自己慧眼識英,懂得用人而已。聽聽這吹捧?!要是他能當真,就真的傻了!

只不過呂布萬事不入心,也是有好處的。畢竟這一路的憋悶和不滿,經過這一戰,這心裡當真把所有的不滿全撒出去了,只餘下心中空空蕩蕩,還有虛榮!

這樣的主公,說好服侍,其實也好服侍!

說不好服侍,其實也是有的。他就是個不穩定的因素,還要時時安撫他。需要費點心力。

其實習慣了,倒也不算難!

有趣的是馬騰,以前會打量他,狀似不經意,其實眼神中有小心翼翼,有試探,也會有忌憚,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可是現在這些全沒了。被他完全的收斂。

所以,所謂人,也沒什麼硬氣和所謂高貴。

人吶,只要有保持強大,令人畏懼的實力和令人臣服的力量,所謂諸侯也會老實又乖。

以前他雖與呂布結盟,然而其中必然有著衡量的,只要呂布失勢,他不僅不會幫襯,甚至立即就能調轉頭,咬上呂布一口。這就是現實中的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