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嘆道:“將軍便是再有所謀,恐怕也不能耽誤許都之意。相信軍師吧,軍師必有安排!”

安排什麼?!安排到現在一點訊息也沒有,曹真是真的要瘋了!

曹真在那急的要跳腳且不提。只說呂嫻回了營,便與禰衡和趙雲,帶著諸將喝了一通酒。

呂嫻先帶著他們祭了陣亡的將士,然後才一一敬他們,眾將都紅著眼眶,舉著酒杯真誠的看著呂嫻。

呂嫻道:“子龍與汝等之功,嫻都記在心中,此次能擊敗袁尚,汝等犧牲頗大,為頭功也!薄酒一杯,敬你們,辛苦了!”

諸將心中熨帖,有呂嫻這句話,如此重視,這心裡溫熱,道:“不辛苦!末將等也敬女公子!”

一時又辛酸又高興,喝了一通酒,諸將這才散了,心也放下了,沒那麼緊張了。卸下了先鋒之務,這心裡一下子就輕鬆了。

在責任在肩的時候,他們甚至連悲傷的時間都沒有。

只有在眼下,才能輕鬆下來,去想念一同作戰而陣亡的同袍。

身為軍士,悲傷擇時,不得任性。這心中的苦,從曾從軍的人,哪裡得知!

他們喝了一通酒,藉著酒意,痛哭了一場,又高興了一通,這才一一散去休息。

這是情到深處的淚,這是內心壓力的釋放,呂嫻必須給與一個堂堂正正的時間去讓他們發出來。而這個時間,正是一場宴席。

古時為何祭禮與宴席分不開呢!?就在於此。

行軍大事的時候,為何還是離不開酒呢。因為男兒有淚不輕彈,有些人承擔的責任太重太大,不知不覺擔得久了,便忘記了自己還能哭,還能言說。當說不出來的時候,悲傷與釋放就需要酒這個來發酵和醞釀。

在戰爭過後,必須要有一個過程,給與他們的心靈以喘息。

在這個時代,沒辦法進行後續的心理干預,所以古人的方法,就是有一個時間可以堂堂正正的懷念和思祭。這就是祭亡靈的重要性。

諸將散去了,夜也深了,禰衡疲倦,卻強撐著要聽呂嫻說話。

呂嫻要他去休息,他也不肯。

呂嫻便道:“待宣高將至,我們便離開這座城池。”

禰衡道:“女公子也知道這件事裡有古怪?!”

“先趕到前線去,”呂嫻點首道:“此處雖可補給,也能休整,然而本就是兗州的地盤。最近的情勢,不太對勁,我不放心。到了前線,也能更分明的應對。”

禰衡道:“不瞞女公子,衡也覺有異。心中甚為不安!卻不知資訊,不敢輕易下判斷。離開這裡,也許是最快得知訊息的辦法。”

禰衡原本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的。但這只是呂嫻未來的情況下的策略。

趙雲道:“恐怕曹真會阻攔,或者是跟隨。”

“他要跟,便叫他跟吧。他手上無兵,終究無用。”呂嫻道:“或者他是許都放在我們身邊的眼睛。從他的方位來得知我軍的訊息。”

呂嫻沉吟道:“不知郭嘉在盤算什麼,我這心裡總有些不安!”

還是早早離開為好。

禰衡傷還未愈,實在撐不住,便被兵士推著去休息了。

“這一路,子龍實在辛苦,犧牲巨大!”呂嫻拍拍他的肩,道:“若無子龍在前,擊袁尚之事不會如此順利。”

趙雲道:“女公子言重!此事,豈敢讓雲一人稱功?!”

“往後,只會更艱險,還需更加倚仗你。子龍可要保重自己。戰有輸贏,可取時便取,若不可取時,切記要保重自身。”呂嫻道。

趙雲心中一暖,道:“是!”

他正欲回去,想了想,道:“這一路,禰先生計出良謀,是不可多得的才士。如今已與女公子匯合,何不為他安排官職,也好留人!”

呂嫻訝了一瞬,看著趙雲,她發現趙雲竟然還不知禰衡心意,便樂了,道:“枉你一心忠誠,為我著想,只是你可問過正平之意?!”

趙雲不解。

“這一路,他隨著你,歷經生死,汝二人都不曾輕言放棄。這樣的他,與子龍,堪稱生死之交,天作之合,文武相備。如今子龍卻要將他推與我身邊?!”呂嫻笑著點點他,道:“也幸虧是你說這話,若是旁人,我早罵出來了!也只是你,我才罵不出口。”

呂嫻嘆道:“子龍,你可別傷了他的心!正平之意已如此明顯,只你不知。哎!”

趙雲訝然,道:“這!雲只是一普通戰將,先生若追隨於雲,是否浪費才能?!在女公子處可用處甚大,在雲之處,不僅用處小,還在前線冒險,處處危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