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感激子丹收留於子龍兵馬,才不至失,此,嫻十分感激於心,敬子丹一杯,全在這酒裡。”呂嫻一飲而盡。

話都說到這了,曹真當然得喝,也是一飲而盡!

呂嫻再斟酒,第二杯遞與曹真,道:“二便是自徐州來此,大軍疲弊,需要休整,恐怕得暫駐於此附近,略休養一陣,還望子丹莫疑。另恐怕糧草不繼,需向兗州借糧!”

曹真手一撇,差點丟人撒了酒,看向呂嫻,心中警鈴大作,來了!臥糟!果然來了!

真實的目的在這裡等著呢!

曹真眼皮直哆嗦,心裡真的特別無語,心裡又氣又惱,面上卻還算鎮定,苦笑道:“……女公子敬這杯酒,真本不該拒,只是此酒,恐怕是真的喝不了了!要辜負女公子之意也!”

說罷放下酒,請罪嘆道:“不瞞女公子,我曹軍本就糧草不足,全部押往前線,前線軍士都有些糧草不豐,哪裡還有餘糧能借與女公子呢?!”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不借,當然不借!

呂嫻看著曹真,眼神天真,道:“果真無糧?!”

“是真無糧。若有,豈能不借?!”曹真嘴角發抽,道:“舊年有一場災,女公子不是不知。兗州收成本就不足。又有多地荒蕪,無人耕種,蝗災水災頻發,又連年戰事,便是兗州境內,也無餘糧了。還請女公子別尋他計。從徐州調集才是。兗州,是自顧不暇也……”

曹真身後的戰將略有不服道:“不是說徐州有了什麼新品種的天賜神種嗎?!怎麼會缺糧缺到跟我們來借?!莫非那所謂什麼天賜神種,是編造的不成?!刻意欺騙百姓和天下之舉?!若真是假的,倒也能理解,為何來跟我兗州境內借糧了!”

這話就說的很衝!

呂嫻心裡玩味的還未說什麼,曹真便佯作斥責道:“女公子在此,何曾輪到汝等說話?!不得無禮!”

呂嫻把玩著酒杯,嘆道:“聽這位將軍之意,當初嫻收留諸位跟隨於我軍倒是做錯了?!嫻不曾將此提起為恩而求報,卻不料這位將軍卻毫不顧惜盟友之情,收留之義,當著嫻的面說這些風涼話?!本為借糧,有借就有還,何必這般落井下石呢?!既是如此,這酒不喝也罷,如此無味!”

說罷,面無表情的起了身,道:“曹將軍,告辭了!”

前面還親密的說子丹,雖然親熱起來顯得有些猥瑣,可是她面無表情,語氣也沒發怒,也沒有明顯的怒色,輕聲細語的說著曹將軍三個字,又作出這涇渭分明的姿態,反而十分有威懾力。曹真此時反倒不知她是真怒還是假怒了!

一時大急,道:“女公子何必急著走!還請留步!”

說罷便斥罵那戰將,道:“當初女公子送我們馬,又送我們糧草,叫我軍跟隨,才不至失散,汝還不速速向女公子賠罪?!怎能如此無禮無義無恩說出這番話來?!”

那戰將嘴裡的話滾了幾滾。恩情?!呵,只幾匹馬,一點糧草,就借全軍的糧草,有這樣的借法?!什麼有借有還,這姓呂的能有借有還才怪!

都是大尾巴狼兒,裝什麼有情義的義士呢,當初呂布搶徐州的時候,可半點不含糊!見他還了嗎?!

可是,他的確不能再犟嘴。因為不能與呂嫻在這個時候撕破臉!

他便單膝跪了下來,呂嫻卻避開了他的方向,冷漠的道:“萬不敢受曹軍戰將的大禮!”

那戰將見呂嫻不依不饒,是真急了,道:“是末將失言!願領軍法,只期女公子恕吾失言之罪。只要女公子消氣,便是末將死之,也無妨!”

“這位將軍說這話就言重了。呂嫻便是再強橫,也不敢落了一個在兗州的地界上,逼死曹軍戰將的名聲。”呂嫻嘆道:“倒也不必做出此番情境。原是嫻失禮,明知兗州困苦,卻還要來打秋風,實是不該,倒惹出這樁不睦來。也罷了。此事當我沒提,子丹莫要上心。嫻先回去了!”

說罷執意要走。

曹真急攔,趙雲上前堵住曹真,道:“曹將軍且留步!女公子不勞相送!”

曹真是急的汗滴都下來了。眼睜睜的看著呂嫻頭也不回的走了人,他阻之不及,這心裡就擔憂的不得了!

他總覺得這借糧只是一個藉口,她借不到,該不會由此來搶掠吧?!這呂嫻,必是以退為進之計!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