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去了衙門和府庫,縣令和參軍跪在地上,冷汗直下,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曹真眼底沉沉的看著這二人,忍著殺意,手指一直在不斷的搓著,這是忍耐和煩躁的表現。這種惡劣極端的天氣在外面呆久了,手也凍的通紅,並且生了凍瘡,還有點凍瘡結痂以後又摩擦而生成的繭子。

好在北方人多少都比較抗凍,人的適應能力也挺強,只要保住暖,人命是不會有什麼損失的,但遭罪也是真的!

他在外曉行夜宿,辛苦萬分,苦苦追尋,而趙雲的人,卻進了城裡進行著休養,吃著他們的儲備糧,守著他們的城池。

他從外來,彷彿禰衡才是這城的主人一般,弄的曹真真的想要殺人!

這二人萬死也不足以息他之怒,然而,真的殺人就能解決事情嗎?!

現在事情已經成了,如果殺了這二人,除了平怒以外,還能有什麼效果,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好人都做了,為何不好人做到底,哪怕咬著牙也好過還留下惡名聲。

曹真道:“汝二人,真不是故意開城門!”

二人哪裡肯承認,便是死,也不會漏一個字的,只要承認,必死無疑,死不承認,還有一線生機。

因此便叩頭道:“臣,末將對曹公忠心耿耿,便是借十萬個熊心豹膽,也絕不敢通敵。是那禰衡詭計多端,來信冒充曹將軍,詐開城門,等吾二人反應過來時,都已來不及了,本也欲驅逐,奈何實力不濟,兵力太少,又失了先機,不得不認……只一心盼望曹將軍前來能夠驅走這些人,如今,總算是盼來了……”

曹真聽的也頗為無奈,也很尷尬,能指望上他就好了,他倒是想,可是沒兵可用,能有什麼辦法?!

曹真挽尊道:“……你二人做的也不算錯,此事,我會向曹公去信解釋。他們既是盟友,如今倒不便現在就鬧翻,也罷了。此事只按下不提。往後行事再不可輕信!”

“是!”二人忙恭聲應了。

曹真懶得見這二人,越見就越來火,便道:“將兵力組織起來,聽我部下調遣,你們先下去吧!”

“是!”二人匆匆應了,又忙出來。

心中鬆了一口氣。這件事,算是過去了吧!

“將軍,”曹真身後的戰將們道:“恐怕此事與他們二人也脫不了干係。就算是被詐開城門,若要反抗,也不至於一兵一卒也不曾傷亡,他們必有所隱瞞……”

“便是有,也不宜再追究了,”曹真擰眉道:“現在逼他們反了,將你我都宰了,你能耐他們何?!別忘了,我們也是無兵之將。”

眾將一窒,竟也不知說什麼,雖不甘心,也知道此事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認了,誰都不能再追究。

真追究下去,又能怎麼樣,只會逼這二人反了,萬一真的逼急了,狗急了也會咬主人一口的。現在的他們可真的是沒什麼反抗的能力。

況且,在程式上,這縣令與參將的過程是沒錯的,他們有書信為證,禰衡不愧是大師級別的偽造高手,信寫的連曹真都信了是自己所寫的那種感覺。

那麼,這件事就沒有證據,只能靠疑心殺人,怎麼能服眾。

而且時機也不對,這個時機,處置人,不妥。更可怕的是,處置的不好,真的會引起很大的麻煩。還是災難性的後果。是他們現在壓不住,也承受不來的。

想一想,只能按下不提!

如果說禰衡是心裡焦慮不安的話,那麼曹真就是燒心。他來回徘徊著,那種焦躁的樣子,像極了多動症。偏偏說又說不出來,那種燒心,簡直全身上下被烙進了鍋裡,哪裡都燙,上竄下跳,卻也無能為力的感覺。特別的難受!

想一想這一路來,曹真多坎坷?!

他能做到現在還如此的淡定,真的是心理素質好了。

他是恨不得呂嫻和袁尚同歸於盡的,可是,看到曹兵依舊沒有來支援自己,找到自己,並且為自己所調遣的時候,那種不知道為什麼,或者是說感覺失控了出事了的那種感覺便縈繞不去,久久在心中。

無能為力,就是他現在的感受。那種憋屈感,那種看著事情頻頻脫離掌控的感覺,是真的很令人發瘋!

他是怎麼出的官渡,是為了追趙雲,看他到底要幹什麼,結果追丟了,再跟臧霸和呂嫻,也跟丟幾次……然後就來了這裡,尾隨在了禰衡身後,卻連趙雲的影子也沒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