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僅不受袁紹青眼相看,還要被兄長和幼弟所驅使,有功,不賞,無人記。有過,反而有罰,時時被人記在心。

他就是鬱悶。

見袁熙是半點的上進之心都沒有,他心裡急的不行!

與其容忍這逢紀,還不如先發制人,殺了他。

“其人不可殺……”袁熙道:“他是三弟的人,他若死,就等於熙有了選擇。父親身邊只剩下郭圖,這……”

就等於他站到袁譚那邊,反與袁尚對立了!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

心腹一怔,他太心急,此時一想,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來。

也對,如果是顧忌這個考量,真的不能殺!

可是又不甘心,不僅不能殺,還得好好供著安全送去前線,關鍵是人家未必肯感恩,可能會懷恨在心,反倒將沮授抽他的帳算到袁熙頭上……

逮到這王八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呢,一想就更來氣!

忍了忍,隨著袁熙出了帳,“出了何事?!”

逢紀一見到袁熙,便忙甩開眾人過去了,道:“二公子,煩請二公子送吾去袁公處,事關鄴城以內諸事,紀需立即去稟於主公!”

這話特別賊。為什麼賊呢?!袁熙不送,就是圖謀不軌,有軍情不報。若是送呢,也是理所當然,彷彿是本份以內的事,甚至連問是何事也不能問,問了就是譖越,甚至還不能耽誤。所以,小人為什麼是小人,在於說話行事,叫你啞口無言,透著的邏輯就是特別雞賊的邏輯。

袁熙當然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便道:“既是如此,熙自命人送逢大人回前線。”

甚至還要向他道歉,道:“見大人從鄴城出,不知是大人,手下不知情,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逢紀只一心想走,哪裡還能顧得上袁熙給面子,吱吱唔唔的只說軍情緊急,不能耽誤,馬上要走。

袁熙也巴不得送走他,立即安排了人送他離開。逢紀雖見了鬼一樣,上了車馬就跑了。

此時沮授也回過神來了,上前道:“此小人絕不能留。將軍不若派人追而殺之於半途!”

在袁熙營中殺人肯定不行,但是半路被殺了,這也是常有的事,畢竟山賊多著呢!

袁熙卻不語。

沮授認認真真的看著袁熙,心中染上失望,道:“……袁氏若敗,公子還能獨善其身否?!”

“非為此故!”袁熙羞愧的道:“父親身邊的人,熙並不敢作此主張,擅而殺之……”

沮授認真的看著他,哪裡不知道他心裡的顧慮,他是怕殺了逢紀,便是與袁尚為敵,便是選擇了袁譚為主。這是大忌。

所以他寧願放過這個小人走,也不願意被迫背上這個。

穩妥嗎!?穩妥極了,也符合袁熙一向的性格和行事方式。只是,為何那麼的沒有主張,沒有擔當呢?!

光看著都不對味。

沮授心裡失望至極,他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袁熙,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平靜的道:“……田豐被下獄,並不期望有人替他說話,以求赦免而出獄。只是田豐叫授務必出城,怕袁譚公子顧忌黨爭而不來救鄴,因此叫吾只奔二公子處來,所期望的只是公子之救……公子的確救了,不叫人失望。這是義不容辭的事情。哪怕是本份,授心中也有對二公子的敬意……”

“然而,為了不被捲入紛爭之中,寧縱小人,而違大義,寧守忠義之心,而不求犯錯,此,亦為大道義矣?!”沮授眼睛不知怎麼就溼了,他之前哭是傷心的,憤怒的,而此時卻是絕望的。

“可憐元皓臨死前將希望全抱於公子身上,以期公子一片赤子之心,救袁氏之意,定能臨危受命,而擔當重任……”沮授道:“可惜元皓終究是要失望了,哈哈哈……天降大任,卻不敢擔……哈哈哈,袁氏,袁氏,還能有什麼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