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還要稍遲一步!”介不為奮起反抗,朝著眾人衝了過去,哪怕是知必死無疑,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哪怕是孤軍奮戰,哪怕只餘最後一絲的熱血和力氣,也必須死戰到底!

袁軍上下哪裡能受得了這樣的挑釁。

一戰將道:“曲曲匹夫!莫非能擋我千軍萬馬乎?!長矛隊上!今日必要將他剁成肉泥!”

步兵取代弓箭手成了首先衝在前面的人,長長的矛,無數的尖銳的矛朝著二人刺去!

縱然介不為有千雙手,也難擋這樣的利器攻擊,人數壓倒性的力量!

這一次,是辛毗擋在了他的前面,利器入體的聲音真的很難聽!

“這一次,換我……為介兄擋一回……”辛毗顫抖的道。緩緩的往下滑。

介不為看著他的背影,二人倒在一處,被推過來的長矛刺穿過,紮成一處,抵在城門上,像兩個活體動物的燒烤串!

介不為哈哈大笑,道:“……不為得主君欣賞而死,足矣!”

撲面而來的無數的長矛沒有再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將他們紮成了肉泥,骨肉分離!

二人,十分令人畏懼,彷彿像一場發洩,哪怕已至此情此景,也依舊沒有任何人停止!這是袁軍上下的剛剛恐懼過後的發洩。

冷兵器時代的酷刑,殘忍至極!

戰爭,刑罰……從來都是不能深想的。

當審榮竭力到達城門的時候,入眼的便是沒了人形的一灘肉泥……

“辛佐治!”審榮眼球都紅了,似乎想去抱人,卻不知如何下手,最後只能捧了他的頭顱而抖著哭。

東門校尉如此情境,弄的軍士們面面相覷!

逢紀見人已死,便叫人去與審配稟報,一面則叫人前來拖走審榮。一面則變本加厲,叫人押上辛府滿門老小全部拖到東門來斬首,將首級扔到城下去,一則是震外患呂布,二則是廣懾城內,若有敢叛者,依此而罪之!

諸將一聽,早有人迫不及待的去了。

審榮根本不知逢紀下了這般的命令。

他將鎧甲脫了下來,將外袍脫了下來,將辛毗的首級放在其中,珍惜的放入懷中,撫之而泣不止。

然後擠開人群來質問逢紀!

“他關了城門!他關了城門!”發了瘋的審榮像瘋狗一樣的撲向了逢紀,又被眾人拉開,他眼神充血,大罵道:“……他沒有通敵!是你汙陷他!”

逢紀被撲倒在地上,看著審榮要咬死人的眼神,忙爬到一邊被眾人扶起,道:“眾目睽睽!所有人都知道是他要開城門迎呂布入城!審榮,你不思為城除害,還要為賊人申冤?!”

“你,你,你……”審榮嘔出一口血來,眼睛死死的盯著逢紀!

逢紀才不懼他,道:“我知你二人素來交好,然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怎知他沒有通敵?!你是審族人,他便是要通敵,也不會與你交代!說不定,他還藉著你倆的交情,與你套了無數的軍情呢!審榮,你可要想清楚,千萬別因私交而墮了審氏一門的門楣!”

“血口噴人……小人!”審榮恨不得吃了他!今日他才知道,什麼叫小人嘴臉。

他人被拉開,那包著頭顱的包裹也滾落下來了。

審榮目眥欲裂,只能用口水去啐他,道:“小人,小人!小人!陷害忠良!”

逢紀語重心長的道:“身為東門校尉,事關整個鄴城的安危,切不可為了一叛賊而毀一身之職啊!”

這話,未必是說與審榮聽的,是說與諸將聽的。

這個仇,已經結下了,逢紀可不天真!

不過真正掌權的是審配,只要審配不追究,審榮之恨怒,於他而言,沒什麼害處!

“放開他,送他回吧……”逢紀道。

審榮道:“滾開,休要碰我!”

審榮掙開眾人,又抱起頭顱,去與辛毗收屍。

但萬萬料不到,在他陷入悲境中的時候,辛氏滿府老幼都被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