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卻是心中冷笑一聲,不管這張楊的女兒此舉,討好的是呂布,還是想要賣給自己一個人情,她都不夠格。

便是貂蟬,也從不會如此僭越。貂蟬還是有權在握的人,尚且不自以為是,妄圖以為自己是能夠高位到可以施恩于軍中將士的人。

張楊的女兒又算什麼?!

若是插手軍務,區區一個後院婦人,真以為憑著父夫就能施恩於他了嗎?!

司馬懿心裡真的比噎了屎還難受。

平時受呂嫻的鳥氣就算了,這所謂如夫人,呵!

不知分寸的女人!

與張楊如出一轍,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她倒是有心,可惜就是僭越。”司馬懿面無表情,道:“漢室尚存,便是主公也不敢內襯用金線所縫,一個河內太守的女兒,竟然敢私自贈與主公金線,而汝等竟也縱之?!主公事務繁多,一時不察便罷了,便是汝等也不懂嗎?!此物若被旁人所見,言主公有反心,汝等可有九族可滅?”

匠人本是討好,此時一聽,冷汗直下,低頭就磕,道:“小人絕不敢如此!此,此是如夫人所贈,小人並不知這犯忌諱啊……軍師饒命!”

“她算什麼如夫人?!”司馬懿冷淡的毫不留情面,道:“夫人與如夫人自在徐州。主公中途所娶,不過是為權宜合兵之計。”

匠人訥訥不敢再言。

司馬懿這個人發怒,並不是那種色極厲的人,他是那種淡淡的,溫和的語氣說出最重的話。反而令人頭皮發怵。

匠人伏於地,不敢多言。

“退下吧,”司馬懿道。

匠人戰戰兢兢的謝了恩退出去了,金線的事,他是提都不敢提。但是司馬懿的態度,也會透過他的語氣而傳出去。

他若不喜這張楊的女兒,便是她再得寵,又有幾人敢去附和於她。

事情是瞞不過徐州的,他的態度一表明,待回了徐州,這張楊的女兒,也就老實的呆在後院裡了。徐州那些人精,哪個不是人精子?!這人落到那個窩裡,若是老實還好,若是不知分寸,總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用不著司馬懿去管。

這張楊教的兒子是一窩豬就算了,女兒看著有點聰明的樣子,一看行事其實也是個草包。

司馬懿很鬱悶,他現在真是被迫拉低智商,與一群廢物打交道,想一想,也有點沮喪。

這軍中上下哪裡有什麼秘密,風聲嘛,都是各營能相互傳開的。

果然不一會,各將就抱了些東西來了,表情有點訕訕的,道:“……這是如夫人走前送到我等帳中的東西,還未敢開啟,一直白放著。本尋思著要交給主公,但又怕主公多思,便一直猶豫不決。此事,軍師既已得知,不如交由軍師處置了罷。也好過去煩主公!”

諸將都一一擺了上來。

其實都是聰明人,雖知不妥,但也知指望呂布處理,是沒什麼用的。

呂布若是發怒,這張楊的女兒雖然讓人有點厭煩,但是,她是呂布與張楊之間的婚盟,所以事情也不好做絕了,這才耽擱了下來。

司馬懿都氣笑了,道:“這一位,倒是個個不落!”

諸將便訕訕的。

“張楊在河內,東西倒是不少,主公所賜之物,也敢伸手。”司馬懿道:“為了主公,他也算是下了血本,把老窩都給掏出來給諸位了!”

“軍師就莫嘲笑末將等了,”眾將臉皮略有些紫脹,又道:“這一位,的確有點過甚了。此等僭越之物,竟也敢獻出來,欲陷主公和軍師與不義!”

眾將十分義憤。

“袁紹在冀,早是天子之儀,曹操為相,名為臣,實為君,張楊所為,也不算過甚,意為捧我等主公是也。然而,大事未成之前,絕不可叫主公洩漏越矩之意,這才是最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