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呂嫻挺感慨的,道:“所以人需要自省,需要照鏡子,身邊的人就是最好的鏡子,往後我若是也是如此,諸位可得提醒我,萬不可沉默無聲。”

諸將聽了,心服不已,卻笑道:“女公子並非袁尚,從不將個人凌駕於公事以上,又怎麼會淪落到此境地而不自知!”

呂嫻聽了其實挺感慨的。人是很難自省的,尤其是為了屁股底下的位置而開始擔憂,最恐懼有人威脅自己的位置和威嚴的時候,將個人的東西凌駕於公事之上的,惡性迴圈就形成了。

袁氏諸人都有這個毛病。

都說袁紹禮賢下士,在禮節上的確是沒得說。可是再有禮節,又如何?他們的建議,袁紹聽不進去,將個人情緒都放的比其它任何事都重的時候,其實已經逐漸失去所謂禮賢下士的核心了。

謀士們在意的是別人對他們客氣有禮嗎?!未必!他們在意的,是有人能聽得進去他們的策略和建議。

呂嫻倒沒有這個毛病。士家之氣候,她身上是沒有的!

狼皮一張張的剝了下來,這些都是要作為戰略品收起來的,狼皮是戰略物資。

狼肉則用雪狠狠的搓洗了一番,然後剁成一塊塊的,放到了火堆上去烤。

現在他們已經暴露了,其實倒無所謂生不生火了。

袁軍後軍現在應是很忌憚他們,不會輕易來攻的。

所以呂嫻反而大膽的開始休整了。

已是午後,依舊沒有太陽出來的一天,天陰沉沉的,北風怒號之中,臧霸到了。曹真也到了。

當曹真看到呂嫻的時候,有點吃驚。而他身邊的人看到他們在幹什麼的時候更吃驚。

“人,人……人……肉?!”諸將臉色有些白了。

什麼?!

曹真捂住嘴巴,扭頭胃裡開始翻江倒海的吐了出來,並未靠近呂嫻,人卻已經從馬上滑落下來。

諸將臉色也是綠的慌,忙下來扶住曹真,咬牙切齒道:“……野蠻人!不開化的蠻人!”

他們以為呂嫻把袁軍的人馬打敗了一些,然後吃了!

也不怪他們有此聯想,而是在這之前,就已經有些疑心。人一旦生疑,就只會越來越疑心,是不會輕易消除偏見與懷疑的。

呂嫻看到曹真,都樂了,對前來的臧霸笑道:“……曹真受了什麼刺激?!吐成這樣!?”

臧霸也是一頭霧水,搖了搖頭,道:“可能是天寒地凍,腸胃不適!”

呂嫻起了身,拎了一壺熱水,切了好大一塊狼胸肉過來,道:“子丹何故如此虛弱?!吃點東西緩一緩。”

曹真與諸將都直接後退一步,曹真指著她,臉色不好的道:“……汝,汝……竟然分食……人……肉!”

“不開化的蠻人!”曹軍戰將皆大罵!

呂嫻略微驚訝了一瞬,不怒反而樂了,這要是真誤會了,她這給東西不是示好,而是汙辱了。

這事鬧的!

她對己軍人馬笑道:“……汝等且聽,曹將軍以為,我等吃的是……人……哈哈哈……”

她這一笑,呂氏人馬也都笑了,若不是她爽朗而笑,呂氏人馬也會誤以為這是羞辱而能直接打起來。

“哈哈哈……”呂氏諸將笑道:“……看來是曹將軍老眼昏花,連人與狼都分不清了……”

另一將嘲笑道:“曹將軍哪裡老,分明是趕路太累而嬌弱的看不清了……”

哈哈哈!

一陣狂笑聲。

呂嫻也不給狼胸肉了,自己嚐了一口,衝著曹真笑道:“曹將軍果真虛弱到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