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真道:“先鋒兵馬呢?!可是有所折損?!”

斥侯得到的訊息並不多,只能道:“不知,應是有損,”

“再去探……”曹真道。

斥侯應命去了。

也不能怪斥侯探到的訊息遲了或是少了,實在是在之前,他們耳目閉塞,對前方的情報半點也沒能探聽到,總是晚呂嫻一步!

曹真來回踱步,嘆道:“恐怕咱們遲的這一步,呂嫻已經打亂了袁尚的計劃。”

諸將道:“將軍何出此言?!”

曹真道:“將兵馬三分,何其險也!要麼袁尚是不知道後方的危機才是最重的,要麼,呂嫻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誤導了袁尚的兵馬,讓他們以為,偷襲的只是一些人,而不是一支重軍。呂嫻鐵甲萬餘人,若真用心包抄袁尚,袁尚可有活路?!”

眾人一聽,竟覺不寒而慄,“所以,袁尚是中了呂嫻的計了?!”

曹真道:“恐怕是連我們也在其中啊……”

“這……”諸將面面相覷。憂心忡忡。若是袁尚真的被呂嫻幹掉,死在兗州的地盤上,這後果……

謀士道:“將軍以為,袁尚分兵伊始,便可能要敗了?!”

曹真點了點頭,道:“袁尚糊塗,敵情不明之時,竟然就敢分兵。也不知是傻大膽,還是太自負!若依我,我必疑心有重兵在後,寧捨棄趙雲不追,也要防後!”

“蘇由戰死,是袁尚之恥,冀州之恥,袁尚已追到此,豈肯捨棄目標?!”一謀士嘆道:“當機立斷,知恥後勇這類品質,是很難在一瞬間出現在一個糾結的人身上的。更何況是袁尚了!”

一戰將道:“將軍!現下我軍已知此訊息,如何是好?!要不要將情報透露給袁尚!?”

曹真來回走動,心內糾結分萬,他雖然佩服呂嫻這個人的品格,在私人感情上,也欣賞這樣的人,敬意滿滿。然而,他效忠的人始終是曹操。面對敵人,就算是呂嫻,他也是毫不動搖,不會因私而誤公的。該打的時候也會毫不手軟,該陰的時候,他也得陰。而真正讓他糾結的則是,這個訊息真透出去了,真的就是對曹軍有利嗎?!

諸將都看著自己,曹真道:“……若是如此,便是與呂嫻決裂,我們如今全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一舉一動,皆被其掌握。若去送信,後果不敢想!後果恐怕不止是我們有來無回這麼簡單!”

諸將熱血道:“我們死不足惜,但若能圖謀呂嫻,值得賭!”

“不是賭的問題!”曹真搖頭道。

謀士挺明白他的憂心,道:“將軍是怕呂嫻若以此為藉口,反而會害了許都?!”

“我兗州腹心在此不遠,真行事焉能不投鼠忌器?!”曹真道:“現在翻臉,真的就是好事嗎?!昨日我與呂嫻如此修好,若非顧及此,哪裡會將她的面子放在心上和眼裡?!”

“這……”諸將面面相覷,有一種特別心悶的感覺,喪氣的道:“可惜手上沒有兵馬,若有兵馬,哪裡懼這!?”

是啊。就是因為現在手上兵馬不能聚集匯合,曹真來執掌,所以才這樣顧首顧尾的,特別的狼狽。

“也就是說,在沒有訊息和援兵之前,不能輕舉妄動?!”謀士嘆了一口氣道:“如此,便是坐握有如此重大的訊息,也不能送出去,白白浪費了?!”

曹真蹙著眉,心裡十分鬱悶。這也正是他更生氣的地方。

然而,身為主將,他得沉得住氣。

“眼下我軍已至此,後方也不知援兵和訊息通未通,只是許都那必會知我們的所在,既已知呂嫻所在,便會找過來……”曹真道:“我們只能等,等許都的命令來!或是援兵來!”

只能稍安勿躁,只能如此了!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謀士掀簾往外看了一眼,道:“只是恐怕呂嫻會有大戰事,我軍會十分被動啊……”

諸將縱然憂心忡忡,也只能心事沉沉的沉寂了下來。

這種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最為要命!

有時候光看著,想著,等著,連呼吸都覺得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