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自然知道曹操也早有察覺,之所以隱而不發,恐怕就是在等著魚冒頭!

郭嘉並不擔心控制不住許都內的局勢,他卻擔心別的,道:“……此事,明公還需謹慎,不可發作為妙!”

曹操意會,道:“你是說,倘若人心早有浮動,早就已經有了動作了?!”

郭嘉點首,道:“……依現在形勢看,許都內有人思呂布進許都來,恐怕在此之前,便已有約,或是,別的什麼期待!”

曹操惱怒不堪,冷笑一聲道:“莫非是指望那呂布能進許都救駕?!”

曹操是真怒了,若是讓他知曉是哪些人,待冒出頭來一個個的抓了,他定要將他們千錘萬煉,削成肉泥才可震懾人心。

只是眼下,還是需要忍。

因為他更擔心另一件事。

如果真如當初一樣天子有詔出去召諸侯救駕,那麼,就一定有詔書出許都去了!

曹操想到這個可能,眼皮子都直跳,心裡如擂鼓一般!

“倘若真有什麼東西出了許都……”曹操道:“或許是真進了徐州嗎?!”

曹操此時是真的暴怒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有詔書出去了,豈能不怒!他恨不得要將天子剝皮抽筋,將有關人等錘個稀爛的憤怒。

而明主,在於做事不依情緒,而依形勢來做事。

曹操是極能忍的,問郭嘉道:“奉孝以為,倘若真有,呂布知曉嗎?!此人無謀,若真有,他必已嚷了出來!”

“呂布有呂嫻叮囑,未必如以前那般無謀,再則,便是有,徐州謀士如雲,個個老謀深算,未必會告知呂布此事,倘呂布不知,也是有可能的……主公也知,徐州人心之聚,在於呂嫻,很多人雖跟隨呂布,卻是真正效忠呂嫻的。呂布不知,也是有可能。所以此事若要查明,還需要從我內入手,而不是打草驚蛇去試探呂布……”郭嘉道。

曹操剛剛真有去信去試探呂布之意,此時一聽,便驚出一身冷汗來。他點了點頭。

呂布那有一個棘手的司馬懿,此人更是深不可測,倘若真的有了什麼想法,那可真是打草驚蛇了!呂布此人可能都沒有想過要進許都來怎麼樣,但是司馬懿若是因此而有了此心,而鼓動呂布,這個事情就不好辦了!

一個呂布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身邊有這麼一個人在,就完全性質不同!曹操最知道謀士之於人的重要。

“徐州對司馬氏的安排,未必得司馬氏之心,以呂嫻的機謀,此事若呂布都不知曉,那麼,司馬懿也就未必知曉,倘他因許都之事而得知,事情恐會有變故也未可知。”郭嘉道:“所以,許都內之事,還需忍耐,便是查出來了,要發作,現在也絕非是好時機!”

無非是還要忍耐罷了。

隱忍不發就是了!

好!他曹操,素來能忍,這也並沒有什麼難的!

謀取天下,從來不是可以任性妄為的事情,很多事情就是必須得忍耐,若是連這個也做不到,也就別想做什麼梟雄了。只能淪為只講義氣與脾氣行事的幫派老大而已。

政治是很複雜的事情,所有的事情的積累,有時候哪怕到了捂不住的時候,可是隻要時機不對,便是摁也得摁下去不能讓它出來。這需要超強的能力!

“先暗中查,待查明瞭,盯緊了人,不要打草驚蛇。以免許都內人心惶惶,天下震驚,引起時勢之變。”曹操道。

郭嘉應了,道:“只是此事,還請主公稍安勿躁!嘉以為,謀呂嫻才是重中之重,若呂嫻死,不管有沒有詔書的存在,都已經如同廢紙。呂布再強,也獨木難支,便是有詔書在手,兵再強,也不過是郭汜李傕之流,無需在意。所以首要之務便是呂嫻。”

曹操道:“只不知袁尚這把刀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