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鋒營可不在於能夠與一人戰。當然,若是能斬殺蘇由,自然更破袁軍計程車氣,甚至能足以將之摧毀!

可是,萬一呢?!

袁軍一時反應不過來,那麼再一時呢?!畢竟袁軍人馬眾多!

所以禰衡到底是不太放心,他雖知道戰將在交手的時候,自己一個文士上前不太合適,然而,他也更知道趙雲這個性格,就是不大能說得出難聽話的人,那麼,何不由自己來?!

這個時候,自己就得當仁不讓了,因為此時此刻,他們生死同命!

禰衡便忍著不適,驅馬要上前去!

諸將見他要上前,氣急道:“找死嗎?!此時上前去做什麼?!”

禰衡看他們十分不耐煩的表情,也懶得與他們爭辯長短,他早見他們一副失望的樣子,心裡哂笑,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失望於他沒有嚇到膽肝欲裂,腿軟嘔吐。呵,若真是計較起來,那可真是讓他們失望了!

禰衡見他們不耐煩的表情,便心中不住的告誡自己:莫與傻瓜爭長短!

不過他這脾氣也依舊如舊,不禁冷笑道:“打量我不知道諸位將軍怕我拖後腿?!然而衡雖無用,卻也知大局為重!望諸位將軍也如是!”

諸位戰將本來沒在意,但聽他這麼一說,便有點訕訕的,道:“軍師說話頗為高深,我等也並不懂!只是將軍叫我等保護軍師,卻是不得不護!”

禰衡見他們依舊拿這話來堵他,也懶得理會他們的小心思,只道:“袁軍若重組旗鼓,我軍便失大局。將軍不可在此與蘇由糾纏太久!”

諸將一凜,心中也明白他說的是實情,雖然心裡不自在,卻是一面護著他,一面則護送他往前線去與趙雲和蘇由搭話了!

禰衡上前道:“……兀那戰將,可是蘇由?!聽聞是袁尚手下第一大戰將,蘇將軍之名,真是如雷貫耳,只是如今一瞧,竟是連一無名小將也戰不過,莫非是浪得虛名?!”

蘇由咬著牙,聽了此話,雖依舊沒理,但卻是呼吸加重,呼哧呼哧的,顯然是被激到了。入了心!

禰衡冷笑一聲,知道他能做到如今這個位置,一向是做主說一不二的人,被人捧慣了的,這樣的人,最受不得激!最是皮薄面嫩。再激一激,就亂了心和腳步了!

他見蘇由不理會,便繼續道:“……既無作戰之才,緣何又坐得如今的位置,莫非是家中有什麼天仙的表妹贈與了袁尚?!否則,哪能坐得如今的位置,觀汝這作戰方式,領兵的本領,實不如一小將多矣,可疑呀!”

蘇由氣的咬著牙,氣急敗壞的朝著禰衡一指,對袁軍中的將領道:“……給由斬下此人的首級,拔出他賣弄的舌頭!由他信口雌黃,敢辱及三公子!”

袁軍雖亂,但也有聽從蘇由的戰將,聞言便要來取禰衡的首級。

趙雲這邊的戰將迎戰上去,冷笑道:“……要殺他,且要問問我等肯不肯?!我軍軍師,是你們這些人想殺就殺的?!看刀!”心中卻道,雖然此人嘴賤的慌,看也看不太順眼,又驕氣,毛病又多,但要殺他,也不是袁軍說了算!不然他們的臉面往哪裡擱!輕重,他們還是能分得清的!

一時圍著就纏鬥起來,殺的難分難捨。

禰衡是個硬茬,最不怕死,竟是也毫不在意有人要來殺自己,只是繼續盯著蘇由,道:“……惱羞成怒了?!莫非是被衡言重了要害?!或者,根本不是有什麼裙帶關係,而是蘇將軍天賦異稟,有什麼特殊癖好?!能投主之器重?!唉,聽聞袁公愛妾劉氏貌美,所生三公子袁尚,更是人中俊傑,貌若嬌花,獨得袁公深愛。莫非,蘇將軍也心愛之!若非得了袁三公子的心頭之愛好,任蘇將軍的實力。怎麼能有這份擔當與職責?!”

蘇由氣的炸了,聞言,竟是棄了趙雲,徑直要來殺禰衡道:“狂人!看我不割了你的舌頭!辱我可矣,辱我主三公子不可矣!吾定殺汝而示眾!可恨,可惡!竟然口出臆測之語,羞辱我主!由必加之汝身,好叫汝知曉,由是不是有這個本事能夠領一方大軍!”

趙雲一怔,見他背後露了破綻,本來已經下意識的抬了手,只需用力一刺,就能背後襲其必死。可是他卻生生的猶豫了一下,白白的浪費了這個機會!

見蘇由前來追殺禰衡,趙雲忙拎著槍,也狂奔的追趕上來!

“受死!”蘇由大喝一聲,執著長長的戟,竟是徑直往禰衡投擲過來!

諸將訝然的不行,臉色也微微變了!而禰衡卻沒有半絲的懼意,直面自己的生死之時,他是袒然的,甚至有一種混不吝的氣質,彷彿因為自己的死,而能叫趙雲直取此人的性命,一命換一命,便是值得的!

他不閃不避,竟是大笑道:“……生如常,死如常,生死如常!衡一死,換汝之命,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