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將對於趙雲是親近的,親密的,長久以來,也一直跟隨趙雲流浪,到處作戰,到處落草,心中存有一個義字。這裡多數都是趙雲的親隨,親信。少數是徐州後來的精銳營的人。他們對於趙雲的品性也是服氣的。

人一親近,有時候就會護短,況且說的話也並非是不公道!

此時看禰衡又如此了,眾人心裡的意見就更大了。

一個在帳中享受的飲酒作樂,一個呢,在外面親歷親為的受著凍察看軍中情景,這心裡自然就不平衡了!

尤其是趙雲的鼻子和耳朵都凍的通紅的,看著,都令人心酸!

他們素來知道趙雲的心性並不喜抱怨,也不喜歡評人是非,便沒有在趙雲面前說,可是心裡確實是為趙雲打抱不平的!

“女公子怎麼就安排這麼一位大爺到我先鋒營來,都說他有才,奔路這段時日,才是沒看出來,可是這享受,哪一個有他這樣會的?!即使是女公子在自己軍中也以身作則,不會如此的吧?!”一部將低聲嘀咕冷哼,眼中閃爍著不悅,道:“……之前在趕路,他晚上這麼飲點酒便不說了,只是現在偷襲就在眼前,他倒好,還如此不知輕重!我看他是不將此戰放在眼裡,自嘆大材小用,委屈了他。”

另一部將脾氣較好,道:“他一個文弱書生,陪我等趕了這許多路,難為他了。你也別抱怨,將軍都沒說什麼!”

“將軍會說什麼?能說什麼?!他就是受天大的委屈,也不曾言說過旁人的不好,在公孫瓚麾下時,被袁營中部將輕視時,將軍從來都沒說過什麼,可是心性好就得受委屈了嗎?!”那部將不服的道:“別人的軍中,若有謀士,都是他們管事,將軍只要指揮作戰就好,可是我們軍中,哼,事事都是將軍親歷親為,你們說,你們看著,心裡就沒有不舒服?!”

眾人沉默了,火光一點點的燃上來,他們眼中卻與他們的言語不同,那眼中完全沒有所謂沉默,眸光閃爍著鬱悶,還有出一口氣的怨憤!

“我看他是來搶功的!若是我軍拼死拼活的戰贏了,功勞是他的,若是戰輸了,便是將軍力有不逮。”那部將冷笑道:“……莫急!待上了戰場,好叫他知道,什麼叫文弱書生不堪用!”

“你要作甚?!何必得罪這樣的人?!此人脾氣一向不好,嘴又不饒人,你又何苦為將軍樹敵?!”有部將皺眉道:“得罪一個文士,他以後若在女公子面前受得重用,少不得要給將軍下眼藥,你也須知,文士諸人的心眼一向小,得罪他易,日後被他記恨卻是將軍受過,你又何苦為將軍招禍!?”

那部將訥訥無言,默默的洩了氣,沮喪的道:“出生入死的是我們武將與軍士,接受功勞與將賞,貪圖享受的,卻是那些不出力的文士,簡直可恨!索性他用點心,我也不會這般刻薄說話,可他,看看他……”

眾人也都附合道:“……為將軍不值!”

一說便十分義憤。

大抵也是以前被人搶功搶的都習慣了,都有條件反射了,所以一聯想就想到不好的方面去。

心裡卻認定,若是呂嫻可佐,便佐,若是她不配,將來,趙將軍得不到應有的倚重,未來的事也不是那麼好說的呢!

事先做好離散的準備,也是習以為常了!

那部將卻笑道:“你們這些話卻是糊塗!士急功易,可是惹禍也易。做事有做事能領的功勞,是紮紮實實的軍功。可是他這一類人,所有一切全是虛的。便是易有貢獻,就這張賣弄才能的嘴舌,說不得,我們死於戰場少,他卻因多嘴多舌得罪了人而身首異處了?!我等戰將軍士,何必與他們相提並論?!不能比也……”

眾人一聽,也是恍然明悟。

說的也是,語言這件事,既可以為自己謀劃功勞,它也同樣是利器,若是用它不謹慎,得罪的人更多,死的更快!

想來想去,多數只是一時的風光!

這麼一對比,好像心裡的一點不平也散了。

只要女公子長的眼睛,有心能看得見,便能看到他們踏踏實實的功勞與軍功。這才是根基,誰都奪不去的,最重要的!

若是呂嫻連這一點都辯別不清,這徐州也沒什麼將來!

眾人便開始飽食過後開始睡了,心裡卻奔騰騰的燃燒起熱血。

是馬是驢,拉出來遛遛,他們盡力爭戰,為將軍,為自己立功!而徐州與呂嫻究竟是不是可鋪之主,也拉出來遛遛,以後便什麼都知道了!

對他們的心思,趙雲是半點不知,他的心中也火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