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朗到了晚上才回來,一回來就稟告司馬防,道:“魯肅回驛館了,改變了策略,現在帶著重禮到處送禮。都說迎面不打笑臉人,他這是準備懷柔策略,開始示弱了!”

“真是能屈能伸。但也不意外!”司馬防道:“徐州是鐵了心不叫他見孫策,又被蒯良一個耳光扇的像是別有居心一般,他自然得改變策略,這本也是外交常事。”

外交官員,是不能有情緒的,也是不能有固定的模式的,該硬的時候就硬,該軟的時候就軟,不可能真正的任性。尤其還是弱勢的一方,有很多無奈!

“如今江東的釘子被拔清了,魯肅就算如此示弱,也如睜眼瞎,”司馬朗道:“想要找出孫策真正所在,怕是不可能了!”

“會藏在哪兒呢?!”司馬防來回徘徊,苦思也不得。

徐州捂的跟什麼似的,一來徐州,一個人都沒見到過孫策,哪裡曉得去?!這般防備,這是將孫策這個籌碼準備捂的死死的,不想出半點意外。因為江東在找他,其它的暗探也在找他啊!若是露了面,被人殺了,那可真是中了別人的暗算了。那時候,徐州反而很被動,一切籌謀全失算。以賈詡與陳宮的老謀深算,自然不會擔這個風險。

所以比起被魯肅逼迫,名聲這種小事與之相比,自然是大事的謀劃更重要!

司馬防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只道:“……荊州可有訊息?!出了什麼變故不曾!?那蒯良來意為何?!”

司馬朗道:“不知。”

是啊,不知才是真正的未知,而且還不敢猜!

司馬防感覺到頭疼了,他看著長子,欲言又止,是有很多話想說,卻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道:“……再讓我想一想,再看一看局勢!”

司馬朗行了一禮,然後出來了。

“如何?!”眾子弟湧了過來,道:“族長鬆口了嗎?!”

“略有鬆動,只是不能下定決心,”司馬朗道:“……還是要看局勢如何變動再說的!”

司馬孚道:“依我看,陳宮與賈詡必會再放出些線索出來,荊州的事,只怕很快就有訊息了!”

眾人也能感受到這種暗線的交鋒。

賈詡與陳宮的確在局勢上有勸解,也有逼迫,而這節奏過後,便會利誘,而局勢,一定會被其放出來,誘著司馬氏不得不甘心的為其所用。

這種棋局的張力,眾人歎為觀止。

他們也不是笨人,的確是預感到了這股緊張之下的交鋒之銳利。所以,若是荊州有利好的訊息傳來,賈詡與陳宮不僅不會瞞著,還會散出來而造勢。不止是為了司馬氏,更多的是為了蒯良啊。蒯良如今正在徐州城!

魯肅的鋒芒被削去了,如今一鼓作氣,二而衰,真是三而竭,真的黔驢技窮了。

到處送禮拜訪徐州的名士和名臣名將,也的確是到處碰壁。雖然人家府上是客客氣氣的,然而,幾乎是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他的焦躁。對他提出的問題,是避而不答的。

面對這種周旋,這徐州上下哪一個不是老油條了?!

通外敵,這個罪名,誰擔得起?!

魯肅這時才發現,整個徐州像是治如鐵桶一般,竟是水潑不進,油燒不進。他急的嘴角都生了泡,整個人心急如焚。

現在才發現,真是如睜眼瞎一樣,只能耗著,等著,全無半點上鋒了。

他也再送了司馬氏,多下了幾次帖子,然而司馬氏只裝聾作啞,視而不見,完全世外高人,不理會事情的樣子,弄的江東各人都沒了轍。

個個都是哀聲嘆氣的,他們對魯肅道:“……現如今這般局勢,如何是好?!”

“司馬氏避著我等,說是不干涉徐州的事務,其實,暗地裡對徐州的局勢關注的不得了,司馬氏子弟往徐州城內跑動的極頻繁,呵,打著什麼主意,諒我等竟不知嗎?!”一使臣道:“……無非是瞧不上咱們現在的弱勢罷了!”

“時勢比人強,司馬氏一向心高氣傲,本就未必能瞧得上我江東,如今更是處於弱勢,司馬氏的老狐狸哪一個又願意摻合進來?!”另一使臣道:“……我竟瞧著,怕是蠢蠢欲動的是想著支援徐州還差不多!”

眾人心裡都咯噔一聲,冷笑一聲道:“……瞧不上我江東大族,最終還是侍奉一三姓家奴為主,這就是司馬氏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