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滿是弓離弦的聲音,因為發的聲音太密集,如一曲雜亂的樂章,像極了彈棉花的感覺。

然後就是砰的倒地的聲音,還有無數的血味,湧了進來。

二子皆是讀書人,一聞這血味,臉色慘白,再忍不住,吐了個底朝天!

原來是府門後有兩列弓箭手,各在潛伏,人一進,就來了個甕中捉鱉,竟是叫這些人連後院的門都沒能闖進來!

當即射成了篩子,也不過是瞬息之間的事情。

弓箭手的存在,就像天羅地網,小小的護院,成了一方天地,而弓箭手在在堂中,也有站在屋頂的,天上地下,何處可逃!

不過是一瞬而至,就取人性命了!

有一首領樣人,見此情景,怕自己死的不絕,竟是抹了脖子,快快的去了,生恐被捉了活口而遭活罪!

箭矢之下,竟無一人生還!

二子都驚呆了!呆的像個木瓜在原地,見陳珪的眼皮掃過來,雖然面無表情吧,可是二人還是讀懂了失望兩個字,忙收斂了這不中用的作為。

陳珪這心裡的鬱悶還是挺明顯的。生逢亂世,這二子也是讀書人,見過的征戰,人世變遷也不少有,也不是長於婦人之手,是常常在外行走的,他並不是常拘著他們。可是這悟性,以及這種遇到事就先怕的覺悟,令陳珪這心裡就覺得他們十分不中用,就這對事的心理素質也太差了!

不管遇什麼事,大事小事,一不能慌,二不能怕,三一定要不怕死,然後才能面不改色的處理事情。

一遇事,就先慌神,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一種,就是再有才華,終究也是草包一個啊!因為慌,因為怕,必然產生躲避的情緒。遇事逃避,是廢物品質。

本來嘛,陳登以前也只是突出一點,看不出來有多麼大的能量,但是看他這麼不聲不響的在廣陵幹下的天大的事來。一對比,這兩個就完全不夠看了!

陳登不管別個的,就衝著這般膽色,將來也是不二人選!

家族傳人,只要中矩中規就行了,也不要求多麼變態的強。但是,一個強的家族傳人,是能將家族帶上政治位置的,元龍這種出彩,濃墨一章,陳氏,將來的地位,不可限量。

一個地方士族,與一個重量極重的政治家族,怎麼能相同?!後才是有政治身份傳承和資源,以及政治地位的啊!

不管他心裡怎麼想吧,但是面上是一絲的不露。

幕賓進來了,道:“已全部射死,一個不剩!”

“再查錯漏,倘有漏網之魚,家中人早晚受其荼毒,不可大意!”陳珪道,“管好自己府上就好。這些人,交由宋將軍處理!”

意思是不要他管的意思。

“是。”幕賓帶著府兵去了。

宋憲則令人將射殺的人一個個的從陳珪府上拖出來,排成排。

雪雖小,然而也有雪地形成,白白的雪地上,拖出來是凍成暗紅的血的痕跡,觸目驚心!

魯肅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待看清事已定了的時候,人就暈的直直的往後倒!使者們急的不行,將他扶住,還得掩飾道:“……子敬見不得如此殘暴之事!這徐州怎麼如此之亂?!還有人趁夜行兇的?!呂氏就是這般治下的嗎?!可見那陳宮與賈詡的能力也不過如此!怎麼能讓使者見此暗髒之事?!”

魯肅閉著眼睛,這話說的好!

宋憲在前面聽了,倒是冷笑了一下,這話挺有意思,意思是徐州亂而肅清內亂,而不是別的原因。什麼叫內亂呢,就是指你徐州自己內部亂,可與咱使臣沒半絲的干係。

果然是使臣,說起話來,句句都能氣死活人!這鍋甩的一套一套的。

宋憲走了過來,道:“各位使者可要上前去認認人!?也許覺得熟悉,認識他們呢?!”

江東使者心中咯噔一聲,怒道:“宋將軍這是何意?!這些賊人,吾等怎麼會識得他們?!”

“哦?!只是剛剛聽聞他們要殺陳珪為其主報仇,口口聲聲的眾人都聽著了,若說結仇,陳副相之子陳元龍太守與汝江東的仇大著,難道是我聽岔了?!”宋憲道。

“汙衊,絕對的汙衊,主公之事,自有我等使臣來此交涉,豈會與這些賊子有相干?!”使者道:“況且他們若為此目的,何必宣揚的人盡皆知。既叫嚷出來,恐怕是刻意為之!意欲挑撥江東與吾的關係,還望宋將軍慎言。徐州有此亂,已是禍事,而已知我江東使者來,反而因不慎言受人挑撥,壞了兩方關係,可擔得起這罪過?!”

這使者的嘴啊,是一點不留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