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陳宮道:“一箭不取蒯良,卻出箭利落,只是警告?!倘他再取一箭,蒯良哪裡還能有性命在?!”

曹豹一想那場面,都冷汗涔涔,若是蒯良死在城門處,那可真是麻煩大了!

天下諸侯會怎麼想,他們可不會認為,這是暗箭所為,而是徐州故意為之!再有心之人加以誘導,後果不堪設想。可能荊州的打算,都毀於一旦啊。

陳宮擰眉道:“……這城中高手如雲啊。”

“相爺,需要排查嗎?!若是要排查,還需要許太守與宋將軍配合方好……”曹豹道。

陳宮沉吟了一回,道:“不可擾民。如今城中本就事情極多,多有刀兵之事,倘再有這等自查的事,百姓何安?!不可勞民傷財,只暗暗的叫暗影留意一二便是了……依我看,此人未必有惡意。”

曹豹應了,道:“……江湖人士中也有高手,多有性情古怪者,也許確實是沒有惡意。只是這……出手隨意,也是叫人頭疼。”

陳宮笑道:“難道學始皇帝一般收剿天下鐵器,不與民利器嗎?!這並不現實……”

曹豹想一想也是,眼下也只能這麼辦了!現在是亂世,寬鬆習慣了,你這突然要收緊,這個時候,可絕對不是個好時機!

“近日對於城中進出的百姓的登記,還需要曹大人與各位衙門中的官員多多費心方是,”陳宮道。

曹豹道:“自當如此,絕不敢懈怠。”

曹豹覆命完畢,抹了抹汗,匆匆領命去了。他是管著吏治,對於城中的摸底排查,還是要暗暗的進行的,只是不能擾民,大張旗鼓罷了。

配合著暗影,總能盯緊了人。

不然真出了事,對城內諸務都是抓瞎,那才真是犯了大忌了!

陳宮知道,這種時候,越是這種時候,徐州就越不能亂!越需要穩住。

所以,不能先自個的先亂起來了。

陳宮喃喃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亂的時候還在後面呢!不說這個放暗箭的,只說誓死也要找到孫策的那些江東死士,又豈會輕意罷休?!不將徐州翻個底朝天,是不可能罷休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吧,慌是沒有用的。亂,也是沒有用的!

倒也不必刻意的排查,他們自個兒就會慢慢的冒頭。

沒有因為米缸裡有了老鼠,倒先把米缸打翻弄個底朝天的,這樣才是真的中了別人的計了!

不過再找,也未必能找到相府後院來。別說這裡尋常的很了,現在又住進了蒯良,人進進出出的甚是不便,一般人心眼是真疑心不到這裡。

安頓蒯良的後院很是安靜,蒯良一路是真的累了,劉琦親自帶著侍人服侍著他洗沐了,換了乾淨衣裳,這才為他接風洗塵,早準備好的飯食都一一的呈了上來。

二人對坐,劉琦滿了一杯酒,敬蒯良道:“……大人,多謝大人一直用心鋪佐父親,其用心與忠誠,琦知之,謝過大人!”

蒯良沒有拒絕,碰杯飲盡了。

劉琦紅了眼眶道:“大人能來,琦感激不盡!我深知在父親心中,並不是最好的兒子,最合適的人,而大人卻一直護著我,為我美言,多有庇護,琦深為感激。大人來,只管住下。倘父親安,荊州容不下大人,徐州便是庇護之所。這一點,琦向大人保證,保護大人,徐州絕無二話。”

這是疑心他可能是被蔡瑁逐出,逼迫,追殺出來的吧。

這孩子心性好,眼神之中有真誠,卻不急迫的只以為他一定是帶著父命前來的。

或許潛意識裡以為,這般還好些,總好過劉表真的不好了!

蒯良道:“看來公子在徐州適應的不錯。”

“旁的不說,唯心安理得而已。”劉琦紅著眼圈道:“不瞞大人,琦在荊州之處境,何曾有過心安理得?!每日裡無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他不說劉表和蔡氏半個不好,只說自己無能無德無才。才在荊州無處安放這心安理得四個字!而這四個字,沒有得到過的人,才知道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