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他的人見文丑不降,都一個個的露出絕望而悲哭出神的眼神。

那是沒有希望以後的枯萎。觸之都叫人心酸!

曹軍像看見肉的狼一樣的圍了上來,此時此刻,哪裡還有人心存僥倖,心知必死無疑,因此雖處絕境,卻依舊依次拿起了兵器。

曹操見此,冷笑道:“強弩之末,還要強拉!”

他是真的惱羞成怒,十分惱怒那種!

正說著,有斥侯來急報,道:“回丞相,袁尚率兵前來援,已至三十里開外!”

“誰?!袁尚?!”曹操哧笑道:“此子竟還有臉回?!竟還有膽色來戰我軍?!”

心下更是諷刺不已,道:“何人可去拒敵?!”

史渙出列,道:“末將願去!”

“且遣汝率一部人馬前去拒袁尚,待三將圖文丑後,再來援汝!”曹操道:“既有援軍來,不能叫此子逃了。若殺袁本初之子,由不得袁本初不降!”

史渙領命道:“是!”

當下便率一部人馬前去拒援軍。

徐晃與許褚和典韋早已執兵待陣,披甲執銳,道:“丞相放心,便是有援軍前來,文丑今日也回不去了。”

曹操點首,見三人出陣去戰,看了一眼天氣,道:“天助我也,墮袁軍士氣,而助我軍軍威,今日必取文丑,振奮軍心!”

縱是如此,曹操心中也怕這三人有閃失。畢竟文丑雖已力盡,然而所謂強將,正是在絕境之中更易爆發出強烈的心志,倘有不利,他也怕有閃失。

今日重大,荀攸一直在曹操左右,勸道:“文丑是強弩之末,今日必能取。我軍圍於此,他再難脫身。”

曹操雖有信心,但是難免也會往壞處想,見荀攸這麼說,心中稍安,道:“若活捉袁尚,可逼迫袁紹投降!”

說著心中哂笑,若是此景,真是當世奇聞!

荀攸也露出一點點笑模樣來,道:“袁尚雖敗,然看他如此,只恐袁本初對他依舊抱有希望。不過攸以為,必是袁譚那有所變故,方才不得不倚重。”

不是曹軍輕哂袁尚,而是袁尚大敗於呂嫻一回,威嚴尚失,很難對他會沒有輕視的想法。袁尚再強,也是強不過文丑顏良,他所貴重的,正是血緣血統,可是當他的威信再不足以壓眾,還有何患?!

曹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袁氏諸子亂為禍本也。”

荀攸點首,道:“袁本初將希望寄於袁尚,恐怕不能得償所願吧。”

若非是無可倚重,何至於寄於袁尚?!

尤其是在這種時候。在軍心喪失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一種興奮劑來振奮軍心,一個強者,能讓眾軍心服的強者才能做到。

而顯然,袁尚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主臣二人露出意味深長,心照不宣的笑容來。

倘袁紹有恙而死,那麼袁尚繼位,以他現在的威嚴又如何壓得住軍心和人心?!那才是真的炸了。他沒有這個德行,威嚴,和能力去統籌那麼大的攤子,而且還是在於危難之中,若不能立即震住,只怕叛者無數。

那時,便是曹操的大機會,可以招一批城池和人馬來降。

所以袁尚這小子,來了是好事啊。

倘這小子死在戰場上,能重挫袁紹,可以逼袁紹去死了,若是袁尚被活捉,可以逼迫袁紹投降,若是他僥倖能活著回去,呵,也是好事啊!能立個小功勞而回,必能叫袁紹更看重,那時必要倚重任於袁尚,那好戲才真正開始,因為袁尚上位,必要彈壓袁譚,袁譚也要取代他,兄弟相殘。不戰自敗!

“妙哉!”曹操想到美事,不禁哈哈大笑。

那邊戰鼓已如雨點般緊密擂了起來。咚咚咚!聲聲敲打在人的心上,令人振奮而獻出熱血。

三將圍住文丑,文丑大喝罵道:“無恥也,一將不戰吾,而三將來焉,便是勝,也是賊勝,今日死可矣,無恥之汝三人!”

三人不言,拍馬戰了上去,圍住文丑死纏。

文丑見三人當悶葫蘆,當真是大怒,悲憤而無奈至極,他舉著大刀迎上許褚,戰不三合,徐晃已斬他搖搖晃晃的座下馬,文丑哪裡坐得穩,便要栽下來,正要斬徐晃,誰知典韋早瞅準了時機,三人又演練過,竟是配合無間的上前就利落的一刀直取文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