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孃還有心情戲弄他呢,道:“這都看不出來,我是一個女人!”

孫策氣笑了,嘴角扯了扯,道:“陳登無所不用其極,竟用女子為刺客!滑天下之稽,他是無人可用了嗎?!”

這人也想激怒她唄。激將法這種事的應用範圍是極廣的。一個戰將心裡怯戰,可以激將。而對女將身上也如是,世情是男主外女主內,而一個女子違背世情出來上了戰場,只要激她,說你不行,你這個女人不行,若是性情暴躁的,一定會上當。而就算性情再好的,總是被主觀點否定,積累到了一個量,要麼會委屈,要麼就會反擊。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一個戰將心理上的修行。修行不到家的就會上當。

高二孃年紀雖小,卻早被華佗給練出來了。經歷過否定,錘打的她,心性之韌,遠超在徐州之時。這點伎倆,她完全不上當!哪能被他給激怒,只笑道:“女人再不中用,依舊能叫小霸王吃鱉,就是個強人!”

高二孃一笑,刀尖已經指到了他的脖子上,道:“昔有荊軻刺秦王,能揚天下名。我雖是一女子,然若能以刺殺成孫策而揚名,也不負此生!”

孫策卻冷笑道:“上殿刺秦王,是大丈夫之行。而你卻藏頭露尾,埋伏與陷阱並用,豈能與荊軻相提並論!你若殺我,不但非有名,只會為陳登帶去臭名,更為徐州招來禍患!我江東之船,舶江萬里,即發即至!策死可矣,然哀兵必勝!興江東之力,必能重擊徐州之業!”

高二孃心中微跳,面上卻不顯,道:“是在威脅我而求生嗎?!若肯受縛,求生也不丟人!”

孫策冷笑道:“大丈夫死可矣,不向女子求生,不向不義之人求生!呂布不義之徒,陳登狡詐腹黑之狡兒,我不求生。要殺便殺!”

“主公!”太史慈一直在割繩子,急的背上都汗溼了。然而一直不能得脫。

他聽到這裡,已是急不可奈,道:“為殺一人,而讓徐州挨江東之兵,此亦陳登所願矣?!先救人上來,一切好談!若是主公有恙,徐州,廣陵,吾江東必不恕之!”

“子義!”孫策是頭特別鐵的人,怒道:“不可為求生,而求人!大丈夫失氣節,生不如死!”

太史慈急的要炸了,急喊她,要與她說話。

高二孃道:“興江東之兵,伐荊州都不能勝,更何況是我徐州……”

太史慈臉色一變,果然孫策也呼吸急促起來,顯然是被高二孃氣傷了。因為這言語,涉及到了孫堅的死,都沒能報得了仇,孫策焉能不怒?!

臉色都變了!

此時孫策的殺意騰騰而起,死死的盯著高二孃的臉,她並不是因為無知而戲謔才提這一節,是明知說了這話會將孫策得罪死,她也要說,這就說明,她是真的帶著殺心來的!

孫策手上緊抓的草皮已經支撐不住他的重量,正在慢慢的向下滑,他全身汗如雨下,靠著這一個點支撐著,可見艱難,就算如此,他也緊緊的盯著高二孃,不敢有絲毫鬆懈。

他只是不斷的問自己,難道真是命該絕嗎?!

只是自絕於一個女子之手,呵……天下人會怎麼說他孫策,說他就算繼父之志,創江東之業,依舊不配稱為英雄?!

高二孃動手了,劍尖一挑,直指孫策咽喉。這是為殺他,也是逼他下去。所以孫策的選擇是什麼,是等被殺,還是下去落入陷阱?!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突聞一聲獵狗的叫聲,一隻獵狗如離弦的箭一樣朝著高二孃撲了過來!

但凡能上戰場的獵狗,能跟著主人遊走山林,抓雞攆兔的獵狗,就是狗中的王者,絕不是家養那種,而是極為兇猛,有時候遇著了狼,都未必能輸的兇殘。而所馴養的鷹犬,對它們而言,獵物和目標永遠是第一位的,而速以爪牙以及速度而在一群犬蠱中脫穎而出的狗,豈是一般的體量?!

高二孃吃了一驚,想再取弓搭箭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一隻撲過來的犬已經到了眼前,飛撲上來,像一道殘影。

袖中滑出最長的手術刀,緊緊的捏在手心,棄了刀,而是繃緊了全身的力道,緊盯著這隻犬的方位!

那狗直撲高二孃咽喉,目標正在於此!

犬牙已撲面而來,透著無比的兇殘和戾氣,尤其是那雙眼睛,是半血絲紅色的,高二孃卻半點不怵,知道躲避來不及,更顯被動,還可能會被咬斷脖頸,她便一動不動,只是緊緊的拿著手術刀眼疾手快的往那犬下頜方位紮了進去,長長沒入,直擊中大腦,那狗像被定住了似的,想再用力已經不可能了,只是這慣性還是衝的高二孃一個趔趄,卻被孫策看到了機會,在落下去之前,死死的拉住了她的腳踝。

高二孃吃了一驚,反手就是一顆金針,扎到孫策手背上,直穿透手背,孫策卻悶哼一聲,手勁卻半點沒有鬆懈下來。

高二孃身量本就小,哪經得過他的力道的拉扯,竟被他帶人帶狗一併的滾入陷阱。

孫策是欲將高二孃填陷阱的,高二孃哪能任他宰割,另一隻腳將孫策連頭帶腦的狠狠一蹬,孫策吃痛,再想去轄制高二孃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