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要從這個渡口上來,唯一最快的方法是從這個高坡上爬上來。

孫策必是打定了主意要上來,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帶了鉤索等物。

他上來以後,必會散於此處,各自去搜尋資訊,必會到處尋馬,一旦得了馬跑了,再想找到孫策本人,就難了。

而高二孃現在也面臨一個選擇,要麼,就等他們上來就動手,要麼……他們行動,她選擇跟著。

現在就動手,萬一得不了手,必放跑了孫策,這裡就在江堤邊上,孫策很容易就被小舟接應走了。撤退十分容易,而高二孃人手不多,也未必有很大的把握。生死她倒不怕,也只是怕不能得手。而黑夜之中的風險是,哪一個人是孫策,誰能知道?!

而跟著,孫策可能不會叫人分散,也很可能叫人四散。那麼孫策就會落單。那時候再動手的成功機率高一些,但是,他帶了犬和鷹,她帶著人跟隨的話,被發現的機率也很大。

而若被孫策尋著了馬,只恐就真的逃之夭夭,再不能得手了。

而她現在就必須要面臨一個選擇。

到底在哪兒動手?!

高二孃在心裡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一一擊破更放心,便低聲道:“見機行事。他們若分散,一人跟一個!”

眾精英點首,只是……又哪裡會知道,究竟哪一個是孫策呢?!

這個東西就要看天意和命數,還有運氣了。

而孫策也確實是落了實地,先將三隻犬放向三個方向,跑了跑,嗅了嗅,沒嗅出奇異的東西,便沒有叫,鷹也早飛遠了,並沒有高空長啼。

孫策便知道,這裡很隱蔽,再加上夜極黑,便吩咐道:“將舟藏起來,留二人在此接應,其它人,與吾走!”

眾人應命。

只是太史慈也跟來了,他是死活要跟來,就怕孫策有閃失,苦勸不住,孫策非來,太史慈便也賴上了船,這才跟來的。

聽了這話便勸道:“主公,我們無馬,不可深入!倘有閃失,必為他們甕中鱉,任人宰割爾!”

孫策道:“既已來之,豈可輕易言退,自不能無功便折返!此次必要探出此地軍情虛實,再回去定計攻守。”

太史慈苦勸不能阻,便小心翼翼的跟在孫策身後,在黑夜之中也沒什麼表情。

孫策見他這般,便道:“子義箭術過人,策有何憂?!無妨,必無恙也……”

太史慈道:“只是一小小廣陵,實不該當主公如此犯險,今時不同往日,主公是江東之主,干係甚大,若有閃失,如何是好?!軍中必亂吶……慈雖箭術過人,然而,徐州向來人才輩出,況那陳登最為狡詐,他若有埋伏,慈唯恐不能力敵,慈死無妨,只恐主公有失,屆時江東基業何存?!”

孫策道:“策雖有業,卻不敢忘本,策父孫堅之志,之仇,旦夕不敢忘卻,豈能以如今區區之業而束縛自己?!”

孫策看著黑乎乎的北土,道:“江北,父堅之志也,亦我之志也!豈惜區區之身,而吝惜基業而守成不敢來?!”

孫策指著那片江北之土,道:“若能過江從此入北,策雖死,不惜命。生為丈夫,唯不敢忘父之志!”

太史慈看著他眸中堅定的光芒,抱拳道:“主公既已堅決,慈唯有以死報之,保主公也!”

“走!”孫策拉著太史慈隱入了坡下,這裡更陡峭了,他打了個唿哨,叫眾人散開,約定了再重聚的時辰,各精英斥侯都一一四散消失了。必是要從各陡峭處爬上去,然後各領任務刺探軍情去的。

分散著,必不至全軍覆沒,這也是為了盡力的保全資訊的方式。

人都走了,只剩下兩個人!

高二孃只能看到人影,但不可能聽到他們說什麼的,她揚了揚手,示意人也分散都各追出去,又示意他們小心的手暗語。

眾人點首,一一離開了原地!

都是高手,跟著人是不難的,殺了他們也是不難的,唯一難的可能是怎麼避過狗的鼻子還有來自高空的鷹的厲眼!

高二孃靜靜的伏在原地未動,直到看到二人攀爬著上了坡,然後往東去了,她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這才起身跟上。腳步緩行,呼吸極輕。

孫策與太史慈竟是未有察覺,他們一徑往不遠處的城牆方向去了。

為刺探軍情而來,自然以資訊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