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見周瑜憂慮,道:“公瑾是沒有信心?!”

周瑜道:“唯恐有變,錯失大好時機!”

“不錯,現在不取了荊州,以後形勢只會變得更復雜,更難取!”孫策嘆道:“此次,我二人,當更進取。不可再錯失良機也。”

江東敗回多次,無功折返也多次,兵馬損耗極大,若此次不得,糧草用盡,等到明春又青黃不接時,又怎麼出兵呢?!

所以孫策是希望劉表死就死在這個冬天,而春前,孫策能夠拿下荊州的意思。

不然等青黃不接時,糧草不足,又是麻煩。

江東雖然富庶,到底現在畝產很低,並不足以能養活那麼多兵力的。再加上又多水災等支出,其實江東想要一時之間能發展起來,還需要時間緩緩。

其實孫策所慮也沒錯。

南邊這個地方,雖能立基,到底難以爭霸,倘若不總是應戰,長年累月下去,這個富庶之地,只會越來越奢靡而不知戰馬為何物了。

孫策從來沒有忘記過志向,他心裡是真急啊。

二人商議了一通,於其助廣陵殺蔡瑁,還不如留著他,以後也防住徐州入主荊州,尤其是劉琦。然後他們江東硬取。

定下策略,周瑜便以計去了荊州外,而孫策留下來盯緊了廣陵。周瑜怕孫策被陳登算計,叮囑他一再不可輕視陳登,二人才分別。

軍情報上來,陳登卻是笑了,道:“周公瑾分兵去了荊州外?!”

眾文士皆笑道:“大人,對岸只剩下孫策在,拿下江東小霸王,江東無人矣……”

說罷皆大笑。

陳登也笑,道:“若孫策與周瑜皆在,便是登也怕守不住這廣陵,然只孫伯符一人,非登小他,此人太過自負逞勇,有他苦頭吃的。必叫他無功折返。”

幕賓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拖住孫策唄。

他知道,陳登怕是要誘孫策小霸王了。是要露個餡給他,引他來!?免得現在去死攻荊州,他還得費心助荊州。

不過說真的,孫策的胃口的確很大,可惜,這廣陵郡也不是無人可守的。小看陳元龍,是要付出代價的。

呂青,高二孃一行總算到了淮南境內,遇到郭娘子來接!

一身鎧甲裝,嚴肅穩穆的將軍,沉沉的坐在馬上,臉上雖有疤,卻不妨礙她的眼神中的堅毅,這是成年以及成熟以後為將之人的風範。

呂青和高二孃立即就先上前去了,下馬,跪下抱拳行禮,彙報一路事宜。

郭娘子叫他們起來,呂青與高二孃眼中才恢復了興奮和激動。

二人到底是少年心性,比較跳脫,尤其是高二孃,特別興奮,亮著眼睛看著郭娘子,這就是她想要成為的人。

又冷酷又颯,還特別的酷,無聲之中帶著旁人絕不敢逆的威嚴。

郭娘子上前來迎接蒯良,道:“蒯大人,將軍命我來迎蒯大人入壽春城,大人這一路辛苦,還請換車馬。”

她是帶著禮儀車來的,一路逃命隨便拼個車是沒辦法,但到了這時候,必須要以兩諸侯的禮儀來迎接使者。蒯良就是荊州使,此時他無論多狼狽,都是代表著荊州的,徐州必須要與以尊重。

蒯良奔波勞苦,人也憔悴了不少,忙下了馬車,向郭娘子回禮道:“有勞郭將軍。”

他聽聞過這個人,此人現在還無建樹,但聽聞,帶兵甚勇,與高順有的一拼,因此心中敬慕,不敢以女將軍之身而輕視她。

只是吉平下了馬車,看向郭娘子的眼神,還是有掩飾不住的震驚,以及震憾。

他與蒯良上了禮儀車時,還掀開簾子悄悄打量著郭娘子的背影。滿身堅毅,威嚴無聲。

車隊進發,呂青與高二孃一左一右在郭娘子身邊稍後一步,同行,一路彙報著這一路的細節。直到這時,郭娘子才會對高二孃露出一個安撫的神色,道:“直面生死離別,是所有從軍之人的素養。高將軍帶兵以勇著稱,悍不畏死,二孃當以此家風為榜樣,更需要馴以強大,而強大的人,更需要強大的內心。二孃,生死如常,而繼續著死者的意志,是生者的責任。你要成為一個合格的將領,就必須要明白這一點。”

高二孃點頭,沉默了一會,又纏著郭娘子,說要與她比一比武藝。

呂青卻笑道:“等你贏過我時,再與我師父較量吧。你這小身板,還不夠師父一頓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