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光聽著都覺毛骨悚然,道:“他在試探女公子的心胸,而忖度自己以後行事的尺度?!”

“不錯。”呂嫻笑了一下,道,“這人,是在與我打擂臺了。不得了!”

司馬懿已是漸掌權的軍師,牽一髮而動全身,隨著他的深入,想要殺他,呂嫻也得考慮很久了。這就是司馬懿保身的利器。

這人一旦有了利器,發覺了很多東西,這心思……

這才及冠,二十歲出頭,就已經這般深沉,可真是老狐狸了。

臧霸道:“女公子會如何?!”

呂嫻道:“不宜矯枉過正。他是拿著我爹,作令箭了。”

呂布是他的護身符,只有他能護得住呂布,用實力證明了,他是呂布的護身符,而呂布也成了他的護身符的意思了。

有意思。

呂嫻道:“我是當不知道也不行,預設更不行,不說更不行。難吶,這仲達,是真有意思。”

試探啊,那就來吧。

呂嫻坐了下來開始回信,她更絕,只說河內本屬司馬氏的故土,張楊力薄無智,只恐不能長久而守河內,既是如此,不若遷司馬氏再回河內守,她方安心!

臧霸一看這信,簡直拍案叫絕!

不回應,不預設,不說不行,就也試探一句,反將一軍。包管司馬懿見了這信,立即慫了。

他敢叫司馬氏再回河內?!

啥意思,是背叛徐州,這麼大動刀兵的到了徐州,現在又回去?呵呵。去了也得做官吧,不如把河內給你們司馬家咋樣。再者,這河內,可是曹操的地盤,信不信曹操若是逮了機會,把司馬家全給殺光了以絕後患信不信。

她也不回張楊之事,反正就只這麼一回信,河內的事,你司馬軍師看著辦唄。司馬氏盡出才俊,派個官,肯定是小事。能者多勞。

她就是敢這麼寫,問題是你司馬懿敢這麼應嗎,敢這麼做嗎?!

呂嫻等信幹了,道:“立發出,這仲達可不是好鳥,再遲下去,他會借刀把張楊給除了。”

臧霸不敢耽誤,立即叫親信兵馬上發出。

“見吾此信,看他怎麼做。”呂嫻道:“他是個極度聰明的人,分寸是什麼,他心裡有數。若是真的開了什麼壞頭,或是心不死,非要試探我,我也叫他知道,我更是個中高手。他雖制約著我爹,我也制約著他的七寸。”

想試探,呵呵。

臧霸看得出來呂嫻雖在笑著,眼眸裡卻沒有半點笑意,十分嚴肅。想來怕是對司馬懿這個事十分不高興。

不高興卻沒發火,可見心裡有決斷。

臧霸道:“這個人,一般人真的轄不住他。以後功大,只恐更難。”

呂嫻卻只笑了笑,這有什麼,若是好管,就留著用,若是以後不好管,天下也定了,殺個個把人,過河拆橋的事,哪個開國之君沒幹過。她賭司馬懿夠聰明。可若是聰明過了頭,小看了她,她也會叫他知道,啥叫滿門誅滅。

呂嫻心裡很不高興,恨不得給司馬懿兩個大耳刮子。好叫他清醒點。

只不過他與呂布現在是共生的關係,有些事就不能直白的說了。

呂嫻倒不擔心呂布的安全,只要司馬懿腦子沒坑到像張飛那種程度,他就知道呂布是他的保命符,絕不會做出傷害呂布的事情。

呂布這人,她就更不用擔心了,好一時壞一時的,想出一出是一出。若是別人性格,她還得擔心天天有人扎她的小人,說她的壞話,挑撥了父女關係,但呂布這性格,可拉倒吧。真挑撥,他聽都聽不出來。

旁人與他關係再好,也不如家人親。

真把他惹火了,他一刀把小人給砍了的事真的幹得出來。

不得不說,呂布這性情薄義寡情也是有好處的。

也就是說,無論人與他關係多好,真把他惹急了,他真的不管關係多好,說殺真殺。

所以,現在就是平衡的狀態。

臧霸見她心裡有計較,便放了心,道:“曹仁帶了大軍來親迎女公子進關。距此只十里。”

“如此盛情,當備酒水以謝。”呂嫻道:“準備酒甕,大軍開撥,前去敬一杯與盟友,馬上進關!”

臧霸應了,忙拔營起寨,往官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