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身邊的心腹副將一見此,已是少見的驚恐與慌亂,竟拉著張繡慢慢的避開了主力營,只帶少餘精銳開始突破,想要撕開一角混出去。

這種現狀發生了,這就變得更加的可怕,因為一時被敵人殺滅是殺不死的,困獸猶鬥就是這個道理。

但是一旦到了有人投降,心理崩潰的階段,他們就會因為心理壓力,以及想要活下去的信念,甚至當場就有反戈相擊的可能。也就是說,張繡也許還未掛在對方的手上,可能會被自己給背刺,當場背刺這一種。

問題在於,誰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會發生在什麼時候?!

事情的局勢就是這麼千變萬化,沒有永遠的順境,而困境就是連自己人都可能會背叛自己。世事無常的變化,就在於此。

這種時候是絕不能再與大部隊呆在一起了。越呆一起越危險。

但這種情況也相當於什麼?!

相當於張繡帶著心腹精銳放棄了大部隊,等於是拋棄了他們,自己只用他們拖住敵手,而自己只顧逃脫和脫困的意思。

所以有些情況,就是雙面的,張繡這麼一做,是規避了風險不假,然而同樣的也擊潰了己方被拋下的人的心理,這些人當下有些被殺,有些已經棄了兵器直接投降了……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變成什麼樣?!大部隊漸漸被消耗了。

而趁這個機會,張繡與副將開始突圍。

而呂氏軍趁機受降了一些人,趁機又殺了一些人,基本上都混的差不多了,再去堵張繡時,才發現堵錯人了。

副將騎了馬過來,一面命人滅火,一面派人急尋張繡及其他身邊的眾人。

還能從眼皮子底下跑了?!

副將將穿了張繡衣物的人給捆到了面前,道:“跟張將軍互換了衣物?!他也未必跑得掉!”

那人卻是高昂著頭,一言不發,冷冷的瞪著副將。

副將心裡便有數了,怕是穿著呂氏軍的衣服混開了,這下子想要找,還真的不好找。

副將便問他,道:“降不降?不降,死,降,可解縛。”

“寧死也不侍三姓家奴!”那人冷昂著頭道。

副將嘆了一口氣,揮手令眾人將他們盡皆斬之。

身邊人道:“可要急尋張繡?!此時天黑,張繡若著我軍之衣,只怕並不好尋,可能還會有誤傷。”

“待天明再尋,”副將道:“張繡須得生擒最妙。倘不能生擒,只能放。”

“明白。”眾人應了,便先去收拾營地,安撫降眾。

張繡一逃的不見人影,營地裡很快就平息下來了。

眾人都明白,張繡是絕對不能死的。

而張繡像是受了驚的狼,身邊只餘兩騎心腹,逃出來了一直在狂奔,一直不敢回頭去看。待馬疲乏殆盡,不得已停下時,才心有餘悸的下了馬回首去看,見無追兵,喜,見全軍覆沒,心中悲懼,然後落淚不止。

“悔矣,今夜衝動矣,竟令精英等俱折於此……”張繡啞著聲沮喪的道。他的心還在砰砰直跳,一想到呂氏軍竟讓人有種生懼不敢與戰的英勇及其死戰的魄力,光想起來都覺得心有餘悸的難受。

這一次,才算是正面的直面與呂氏軍交鋒,以往那些對敵,從未如此這樣深入過交戰。

而這一次,才真正的領教到了他們的殘酷與冷血可怕。

這種實力,讓張繡也心驚不已。

他現在才有了一個真正的直觀的對呂氏軍的認識。

未免也太可怕了!

見張繡哭,兩人也下了馬,道:“主公,還是要速回營,此處依舊是呂氏軍的腹地,倘若他們來追,不妙矣。天明之前,必要回我營中去……”

“馬已疲累跑不動了,如何是好?!”張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