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這裡,出身極好,諸侯之女。她同樣也掌有權勢,可她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靈魂是屬於哪裡的靈魂。從來沒有。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哪怕坐到了更高的位置,雖然還是會有管不到的地方,光照不進所有的地方,但至少,她會竭盡餘生,灑盡光輝與溫暖,去實現自己的人生理想,儘量的讓天下百姓更加的安生,太太平平的,不再起征戰,能夠不再擔受怕,然後天下休養生息。

而她更希望的是推進一些農業的精耕細作的方式,包括培育良種,對良種進行人為的馴化和改進。

這個天下,真的是滿目瘡痍,沒法入眼看了。

越往北,才發現人口越少,呂嫻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有村子了。

甚至千里無人煙這句詩是半點不誇張。

孤獨的大軍行進,然後,滿地蒼茫有一種特別冷的感覺,讓人心裡頓生悲憫。

然後就開始下雪了。

北方的雪說來就來。還席捲著狂風。

而現在的呂嫻還在兗州境內。

趙雲進了帳,既便是在帳內,哈出的氣都是白色的,極冷,雖有火炭,還是冷。

“找到駐紮處了,只是大雪紛飛,不利行軍,”趙雲道:“只怕明早起來,雪得有幾尺厚。”

“這個雪量,的確不利行軍,”呂嫻看了看外面的鵝毛大雪,道:“今年的雪似乎來的格外的早。”

“天氣的事說不準,有時候雪來的早,但是很快化了又沒了,有時候遲遲不來,一下就下一整個冬,”趙雲道:“這附近也沒有村莊或城鎮,女公子是要原地駐紮,還是冒雪行軍?!”

呂嫻道:“冒雪行軍太冷了。先駐紮。”

趙雲應聲出去吩咐了。

臧霸還在呂嫻身邊,道:“還有幾日路程可進豫州境內……”

呂嫻道:“原本以為可以速去官渡,再經白馬,再進前線的,現在天氣不作美,路線行軍計劃,得重新更進,先吃晚飯,叫軍士們駐紮,排班守營,晚上再議行軍路線規劃。”

臧霸應了,道:“霸帶著人先去清營地附近……”

呂嫻點點頭,看著臧霸帶著人出去了。

營地裡冒著雪開始紮營,人聲鼎沸,談笑宴宴,馬嘶鳴聲聲,臧霸帶著兩營的人出帳去排查附近可有危險了。趙雲則在營地巡守,他心極細,叮囑下去帳一定要扎深,就怕不止有雪,還會有狂風。

禰衡道:“這營選址極好,不利風雪,可以避風。又近水源。同時又能排查附近可有埋伏。”

“大雪雖難行軍,可是大雪也是最容易掩護的天然保護色,此時若有人來襲營,就糟了,”呂嫻道:“倒不是怕敗,而是一旦亂起來,軍士們失了帳蓬,會受苦。還是得小心為妙。”

“女公子可是有計?!可已尋思好哪座城可以奪下棲身?!”禰衡道。

“正平以為呢?!”呂嫻道。

“若要臨北而下,白馬城如何?!”禰衡道。

呂嫻道:“此地雖可奪,卻是個燙手的地方……”

“此地雖是戰地,然而,卻是個好地方,”禰衡道:“女公子可將大軍駐紮在此處,卻將先鋒營扎到前線,前後皆可援……”

呂嫻若有所思,禰衡也不打斷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