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噴子,哪怕頭可斷,嘴還是要噴嗎?!怎麼轉的這麼快呢?!

這貨,不是一個合格的噴子啊,你還有沒有噴子的骨氣與傲氣?!

呂嫻無語了半晌,道:“我呂營用先生這樣的人,也太屈才。其實真不必,不然世人還得說是我們父女強勢,逼迫正平非食周慄不可……”

拿出骨氣來,快點拒絕吧!

禰衡知道她是嫌自己麻煩,深吸了一口氣,道:“衡雖不才,然而文采也自認斐然,便是與孔融比,也不遜色,可擔任文書一職,若溫侯與女公子要起草檄文,衡可勝任!”

“……”呂布嘴角一抽,也是無語了,這是賴上了?!

呂嫻忍了忍,看樣子,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留下來了。可是呂嫻能拒絕嗎?!

不能!

因為,呂營一向是以接納天下賢才的面目面對天下人的,這種時候,人家都要主動投效了,你卻不肯接納,天下人會怎麼看待呂營,會說呂布說一套做一套,而真正要來投降的人也就不肯來了。這個代價,她是付不起的。爭天下,何嘗不是不是爭人心歸附,以及爭人才!

所以呂嫻是糾結的要死要活,這個人,她是一萬個不想要,可是,卻根本毫無拒絕的辦法,一時之間也是鬱悶不堪。

她尋思了一下,做最後的掙扎,道:“嫻知正平其實謙遜,也有大才,只是不肯顯而已,剛剛嫻說話的確是冒犯而又貶低了不少,其實只要正平能用心於做事,必有出息。我呂營到底怕委屈了正平。不如這樣,正平可欲去劉使君處?!或者荊州劉景升處?!我父可代書一封,薦正平前去,此二人求賢若渴,必重用正公,如何?!”

真的就別槓著我呂氏了!

禰衡早知道她想推辭,也不生氣,這種時候,他若是說既然呂營不肯留,自有留人處,他自去是也,反而如了她的意,他更不會如她的意了,他就是要跟她逆著來,便笑道:“劉景升已是暮年枯骨也,遠不及女公子二八年華,前程可期,荊州遠無可繼任之人,最終還不是在女公子手中?既是如此,何必捨近求遠。而劉使君處,已有臥龍在,衡是一區區書生,只恐未必會被放在眼中,既是如此,還是留在呂營吧,還請女公子莫嫌衡才淺,哪怕只為刀筆吏,也得留在此處,願奉女公子為師,潛心學習何為太陽高度角……還請女公子成全。”

說罷臉都捨下去了,拜了下去。

呂嫻是真的皮笑肉不笑,臉都笑僵了,但她還是忙起了身,將禰衡扶起來,道:“我只是一介女子,怎堪為賢者之師?傳出去,外人還只以為正平在呂營受了什麼非人待遇,嫻萬不敢如此。正平願意留下來,是我父之幸,我之幸,只是唯恐屈了大才,不好重用,無法向天下文士交代,往後可如何是好?!天下人必定會非議我父與我不知重用賢者是也……”

禰衡才不上她的當,笑呵呵的,彷彿看不見她的拒絕和鬱悶,道:“學無先後,達者為師,女公子縱年輕,學淺,有比衡強之處,衡便是女公子弟子,既為求學,不求重用,更無懼天下人笑吾。女公子更是世間少有人也,何懼天下人笑。剛剛還言及,只要拳頭夠硬,不必管外人怎麼說嗎?!言行合一,還請收下衡。”

“……”呂嫻是真的噎了個半死。得,這貨現學現用,拿她的話來噎她了。

趙雲此時詫異的笑著看了禰衡一眼,發現現在也有點佩服他了。他一開始以為這是個噴人人設的一人,他的風聞也不怎麼好。素有狂士之稱,但在文人圈子裡很受尊重。但是覺得他的確是個很有文化的人的。但凡文化人,有些低不下頭的,太常見。

但是這人,倒是古怪,竟然說拜師就拜師,說要做弟子就毫不含糊的做弟子,半點不含糊,連臉面都捨棄到一邊去了。

不說他這個人人品如何,但在求學一項上,的確算是精益求精的一類人了。

趙雲此時的確有點服氣這個人,不管他以前,以後如何行事為人等,但現在這個態度,他就是佩服的不得了。

呂嫻還能有什麼辦法,眼睜睜的是說過了頭,招攬了個她根本不想要只想扔的人進來了,只能收了。

她便笑道:“是當如此。正平留下,嫻自求之不得,只是為弟子就算了。我不敢為賢人之師。若有要學之處,以後可相互商議切蹉既可,正平真的太謙遜了,只恐我這點知識,正平三五日便能學了去,不敢與公正學富五車相提並論……”

禰衡能賴下來就行。因此便笑道:“是。願侍奉女公子左右。”

司馬懿心裡已經笑瘋了。難得見呂嫻也有吃憋的時候。太爽了!

呂嫻心裡鬱悶的不行,看了一眼司馬懿,哪不知道這個人心裡現在在瘋笑,面上卻正經,便堵他道:“仲達,不若叫正平在仲達帳中領個職務,以為助力如何?!”

司馬懿才不願意伺候這種辯論瘋子,他瘋了這才這麼幹,一個呂布已經叫他煩心了,再來一個,他得抓狂,當然拒絕不能生硬,便正色道:“懿軍務纏身,的確需有帳下之文士幫著處理許多事務,公平若來,自是求之不得。然而,軍中之事務要緊,懿只恐並多多餘時間與正平探論這些學術之事,主公那裡,懿還得跟隨,唯恐怠慢。因此便不能委屈正平在我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