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難辦就難辦在這裡,若是與呂布父女這樣僵著,萬一他與袁紹打起來,這父女二人棄了前線,直奔許都,那他一切的布謀就全完了!

郭嘉道:“兩權相害取其輕,兗州,或許都,這時候必須得舍一個。以後再奪回,也可。”

“只恐捨得易,取回難。”曹操道:“今歲徐州豐收,徐州又極善經營,也不知為何,竟有些儲糧,真是難得!他是能打得起的,一旦進了兗州,冀州,他們父女還會再回徐州去嗎?!”

郭嘉搖了搖頭,道:“然,滅袁紹,主公還可得三州之土。”

“如此,便要遷都了。許都與兗州太近!後面局勢必不樂觀。”曹操道。

然而這也不得不為的權宜之計!

曹操也是料不到啊,被一個無謀的匹夫,逼到了這種地步。這個局面,也是天意弄人!

曹操揉了揉眉心,郭嘉哪不知道他愁什麼,他雖要與袁紹決戰,然而,卻終究憂慮的不止是袁紹,而是讓他更忌憚的呂布父女。

哪裡料得到這個呂嫻就是這麼沉得住氣呢?!

他大軍來是來了,可是駐紮在彭城就是按兵不動。

哪怕她肯動一動,哪怕呂布硬闖而來,這樣無謀的人,曹操與郭嘉有的是辦法對付他。

可是他不動,就是奈何他不得。

所以曹操對這個人,是真正的妥協又妥協。

這個呂嫻,何止是他的大敵啊。

若是隻有一個呂布,這廝只怕早忍不住已經進兗州了。

對峙之戰的兩端,最怕的不是出牌的人,而是怕不出牌的人,大戰已經在弦上了,她卻半點不見慌張,慢吞吞的,步履從容的按著心理戰術,推進著走。

這樣的一個人,叫曹操忌憚若斯。

郭嘉自也知他的心性,便道:“唯今之計,只期望韓遂能拖住馬超,劉備能拖住徐州。”

“難矣!”曹操道:“先依此計,再從長計議。袁紹到底不可輕忽,他終究勢大,還是要早滅。”

曹操現在有點擔心的是什麼,是呂嫻太能說,最終若是得了袁紹的助力來攻他,那可真是瘋了!

張遼降了袁營,這樣的事,什麼不會發生?!

越是如此,便只能連保持聯盟,割點肉也只能割了。

郭嘉也是這個意思,早圖早好,再拖下去,一是拖不起,二是怕再有變,那才是真冤枉。

畢竟袁紹是真的勢大,他派的人進兗州到處策反各郡縣,讓曹操頭疼不堪,曹操現在雖知謀略重要,然而,卻也是顧不上了,就怕滅不住身上的火,反倒拖下去,燒傷了自己!

當機立斷的便立即寫信去了兗州。

引狼入室就引狼入室吧,進了兗州,至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若要冒進許都,曹操也能攔得住。

信發出以後,他見袁紹營中也遲疑未決,便先回了官渡,先行秘密回許都去了。只是叫軍營繼續插旗於黎陽,以作疑兵之計。

且說審配信先進袁紹大營,袁紹得知袁譚連夜出城來前線,心中微有不悅,只是並不肯發,叫人看出。

然後袁譚就到了,袁紹心中惱怒,喜色盡去,便傳他進帳,袁譚進了帳,袁紹大罵一聲,“孽畜,為何無令擅出鄴城!”

袁譚只作不知袁紹的臉色不虞,只喜道:“父親,兒子不負父親所望,招降了呂布帳下大將張遼,此子叛了呂布,已然攜子前來投奔,兒子喜不自勝,火速出了鄴城,領他前來見父親,還望父親親自納之一見。”

袁紹一怔,道:“張遼?!他本是呂布手上第一大將,為何會叛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