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袁紹暴強欺仁主(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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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詞藻之中也處處有呂布的自責,悔意,而相對的,也在後面的對比上有所拔高和昇華,沒一個字誇呂布,其實就是在誇呂布。
雖處處是自責自罪之書,卻拔高到了要贖罪,為大義而大舉義族滅天下至暴之賊,這簡直是給呂布蒙上了一層華麗的溫柔的外套……
而且陳宮用辭特別有意思,呂布以前是有錯處的,這當然值得人黑,呂布也承認以前沒幹過好事,但是,卻暗含了三個暗示,一,呂布出身低微,不知禮,犯了錯,是事實,但不能改嗎?而且也改好了,博取士人同情,二,呂布雖是勇將,可是先前侍主,是主之從也,主有命,不得不從,他也是身不由己,是個被人利用的可憐人,尤其是董卓,三,呂布如今已是知恥後勇,人能無過嗎?!有過改之,難道不值得推崇嗎?!至少他敢於為劉景升說話,哪怕劉景升不是他的人,他也敢於與袁紹對峙宣上呀,哪怕袁紹強有四州,勇者不懼,難道不值得敬重嗎?!
是的,袁紹罵劉景升就是不仁不義,稍有背,而露暴強之實。而呂布誇劉景升,卻是因為義憤,而不得不發。
他不就是正義的代表與化身嗎?!
司馬懿簡直都想拍案叫絕。
以往都說陳宮這人特別囂張急智,而且偏激。
之前相見,也不覺得,只覺得他頗有相爺的寬容。
可是凌鋒之厲,其實藏在這兒呢?!
筆不出峰則已,一出鋒,簡直是要把袁紹罵死啊這……
此書一出,徐州震驚,天下大驚。士人們都在議論呂布,原先呂布與董卓一樣又被拖出來罵一回了,這一回,卻罵不起來。
怎麼說呢,呂布都認錯認罪了,這要是還罵他,豈不是顯得自己也是落井下石之人。
人無法對一個謙虛的人落井下石啊。
一個謙虛的人,一直謙虛的人,總是謙虛,可以被罵虛偽。此時再罵一罵也無妨的。
但是一個高傲的人,突然低下了高貴的頭顱,向天下認錯,這是何等的勇氣,這又是何等的謙虛啊,這知錯就改,不正是宣揚的正義本身嗎?!
誇,有點不想誇,但罵,也罵不出來,那就罵袁紹吧……
所以,此幾乎是最強的反擊,天下譁然。
就連司馬徽都有點驚訝,道:“溫侯若硬扛,罵回去,未必有此之效。此書,是真正的大智慧!公臺書絕之凌厲,鋒芒,可見一斑!”
劉琦心裡也挺欣慰的。父親受辱,他是擔心的,此時呂布哪怕只是策略舊的考慮才出此書,可是終究是為了劉表說話,他總是高興的。
“蒯良寄了信來,”劉琦原先聽說劉表被氣病了,心急如焚,直到蒯良的信來,他才鬆了一口氣,父親與其說是真病,不如說是借袁紹之怒,趁勢病了,也是博取同情之意。
而這,正成了呂布攻擊袁紹,讓袁紹犯了天下之怒的最好的刀鋒。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妙,誰能想到?!
現在所有的刀鋒罵聲全朝著袁紹去了。誰又能想到呢?!
劉琦欲將信與司馬徽看,司馬徽卻推了推,笑道:“不用看,徽心中有數!”
對於老師審時度勢的本事,劉琦是心服口服的,道:“老師果然猜到了嗎?!”
“景升兄看到了袁紹的暴強野蠻無禮,又看了劉玄德的異心,然後看到你發的檄文,他自是受刺激,但也利於他看清荊州的局勢,或者說,不得不面對現實,這現實是他以前絕不肯承認的,這一次確實是幻想破滅了,所以有了最終的應對。”司馬徽道。
天下的事是殘酷的,這有壞處,其實對劉表,也是好處。原先的他,是想著自己身子不行了,兒子們都不能臨危受命,擔當大任,保住荊州,所以就存了將荊州給劉備的心,意思是心疼荊州百姓遭殃啊,可是他看到了劉備想要荊州,卻不只是想要荊州的心,劉備真的會為荊州拼赴全力嗎,不可能,他看到了野心,所有一切全破滅,看到了人性,這種暮年無力再改變的殘酷,是真的殘酷。
所以他有了妥協。做了最後的抉擇。
這在史上的時候,劉表是一直有幻想心存著的,從未像如今這樣殘酷的清醒過。
劉表到老年才清醒,這是悲哀之處,但同樣的,卻也是幸運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