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嫻道:“義兄帶著張虎和呂青回城休息吧。昨晚多虧了你們。”

“應當之事,只是馬超這兒,真的不需要人嗎?!”袁耀憂心的道:“他昨晚很是憤怒,交手了很久。”

“無事,不用人,”呂嫻笑道:“不必擔心我,回吧。”

袁耀也知他們生死情份不同尋常,便與張虎和呂青先回了。

呂嫻進涼兵中,軍中將士皆行禮,並不以為異。他們早習慣了呂嫻。這一路來的經歷是不可替代的。

並不需人通報,呂嫻獨自一人進了馬超帳中,結果這貨抱著被子睡的正香呢。

呂嫻是尋思著叫醒他呢,還是不叫醒他,這要是有起床氣,搞不好又得大打一架。

算了,呂嫻打了個哈欠,乾脆也抱了一個被子,到另一邊的小榻上睡了,昨晚大宴,直至天明,她累著呢,不光是她,這全徐州城上下都累著,基本上除了守職的將士,其餘人該休息的都休息去了。

這一覺就直至斜陽餘輝,呂嫻醒來時,發現馬超正坐在那瞪著自己。

呂嫻打了個哈欠,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馬超不理她。

“還在生氣?!”呂嫻笑著:“要打一架解氣嗎?!”

馬超還是沒吭聲,說生氣是真談不上了,在他午時醒過來,看到她在帳中的時候,所有的氣,一瞬間就消失了。

所謂同袍,就是衣被同,食宿同。她就算是下意識的舉動,也無意中表達了她與他比起龐統那個人更親密。

也是,到底是生死情義,因此馬超不僅氣消了,甚至覺得自己有點小氣,比起她來,他的性格的確不如她灑脫的。

呂嫻道:“不回答是什麼意思?!”

她走了過來,馬超哼了一聲,道:“餓都餓死了,先吃飯再廢話。”

呂嫻心中一暖,道:“你既早醒了,何不早去用飯?!”

馬超沒答,呂嫻也知道緣故。

馬超起了身,叫了親兵奉了食物過來,在徐州外的餐食比起在野外時可好多了,在野外有時候連生火都難,只能吃冷的餅,飲冷水,身體扛不住的,很多兵士都會染上時疫或病,一病不起,而這個時代的代價就是病了的人,十有九個都是扛不過來的。只在徐州軍中略好一些,因為他們隨身備了一些常需藥,以及還有軍醫隊,人數雖不多,然而有他們在,卻是大大的保障了兵士們至少病了的兵士有五成機率可以活下來。

以前馬超是不知道的,但來了徐州以後,才知道徐州的條件是真的好,也不是說真的比得上什麼貴族府上的食宿,那是不可能的事。然而,用僅有的財政,儘量的提高兵士們的伙食和衣住條件,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甚至是一件偉大的事情。

看著只是一些熱湯飯的供應,然而因為基數龐大,對後勤,對財政的依賴就極大,可見徐州財政和文治方面有多穩了,若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馬超看著眼前的熱湯飯,還有菜色,一時之間覺得以前在西涼的伙食都是狗屎啊,當然了,他身為主將,待遇是不一樣的,頓頓有肉。

然而西涼兵來了徐州,夥兵與虎威軍的待遇自然是相同的了,他們對徐州的觀感極好,同樣的,也被徐州給養刁了嘴巴。

馬超一想到這個,反倒鬱悶起來,這徐州軍上下,將士基本菜色相似,主將很少有特殊待遇,除非立了功會特別賜酒食的時候。

西涼兵吃過這些,待回了西涼又生啃冷餅的時候……一定會有怨氣。

馬超吃著糙米飯,嘆了一口氣。真別說,徐州伙食餐還真下飯,聽聞這些菜色也不貴,而主要的食物是用豆子磨出來的豆製品,再配上蔬菜,肉縻,基本上營養也能夠保證!

伙頭營的手藝也過得去,鹽也放的足,不鹹不淡,還燒成了醬色,在營中的兵士們胃口都大,練兵累了,這樣的伙食能增加鬥志。

呂嫻見馬超低頭吃飯,彷彿這些伙食比在溫侯府的酒食還好吃似的,便道:“對於龐統之事,真的生我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