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嫻道:“一才一智的較量,我並不看中,我要士元幫我的,不是為我獻計,而是看住西涼。”

呂嫻拉住龐統的手來到地圖前,拉開擋著的幕布,龐統與司馬徽皆被這個衝擊了一下。

“而這個人,不能結交滿天下,最好是個孤臣,就是說,與誰的關係都好不了的那種最好,”呂嫻道:“最好是瘋狗那種,逮誰咬誰的人。”

司馬徽又聽樂了。

龐統本來被她拉著,心裡特別的受用,一聽這話,就無語了。

瘋狗?!哈?!

孤臣,他是明白,但瘋狗,這……

“士元這個性格就剛剛好,就是天生的人選,”呂嫻笑道:“本來士元這種性格,無論誰用,事後都會過河拆橋而除之……”

因為這個性格,就是天生被人過河拆格,用完就殺的,便是主不殺,臣也會殺,他太招人嫉,招人恨了!

龐統的臉色怪怪的,這話聽著咋這麼的,這麼的……脫俗呢?!

“但是,先生是一柄寶劍,真的要折斷這柄寶劍,我還不捨呢,再說了,真要用了人就扔的,那也是他們不會用人,”呂嫻笑嘻嘻的道:“我覺得先生這種人,就是天生為坑人而生的,守住邊疆綽綽有餘……”

這話說的!夠直接!

“來來來,咱們兩個與水鏡一起聊一聊這西北的規劃,我心中的藍圖……”呂嫻道。

“這麼快便呼咱們二人了?”司馬徽笑道:“看來鳳雛已然得遇明主。”

司馬徽也識趣,笑道:“既是如此,徽之功已至也,便不好旁聽了……恕徽先告退。”

“先生真不聽聽?!”呂嫻笑道:“不必避嫌,我信任先生!”

“不是為避嫌,而是徽對這類事並無興趣,此世之志並不在此。”司馬徽笑道:“女公子與士元商議便是。士元久不遇明主,如今終於相遇,正該掌燈促膝長談,徽在,也並不便!”

“也罷了。”呂嫻笑道:“先生對徐州教育之功,嫻都記著。”

“不敢比女公子之功,只是略盡綿力而已,”司馬徽笑著,便告退出來。

司馬徽一走,龐統果然自在了不少,不然司馬徽在,他連說話,都要被老友取笑,那感覺吧,就像看住了許久的狗子賣給了新主的感覺,新主這麼埋汰又誇讚一番,總是不對頭!

現在就輕鬆多了。

他本來就是狂士,人一直走,也不拘著了,樂得癱坐下來,隨意了不少。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女公子也是個狂人。並不是那種拘禮的人。

雖然說話有點……但的確是最合心意不過的人。

比那些正兒八經的諸侯有趣多了,也好說話多了,說話也夠直接!極好!

不用裝腔作勢的禮儀一擺,正兒八經的特別煩。

龐統其實最不耐煩這個,他這一隨意,見呂嫻並不以為異,也並無不喜,這心中的擔憂也終於盡去,湧上來的是喜悅。

此刻他的心境是極為複雜的。

委屈,悲傷,憤怒,欣喜,喜悅……還有得到知己,明主的狂喜,全在心間恿躍的跳,他對她有過很多的想象,也聽聞過她年紀尚幼,也想象過她若是雄主,會是怎麼樣的風采。

只是沒想到,她真的是個奇人。

真的很難找出什麼詞來形容她的感覺。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並非是正統的那種英雄,不是說出身,而是說,與那些講禮賢下士的人不太一樣。那些人,禮則禮矣,唯獨少了真心。

她說話很難聽,可是卻直觸敏銳,一紮就扎準了痛處,也不吝玩笑,於剛柔並濟中,將玩笑與真心融於外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