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豈能不知曹操的打算。他從心裡過了一遍,就立即發兵,急追著呂嫻而來了。

而袁尚本來就很鬱悶,郭援死就死的不明不白,而罪魁禍首還大搖大擺被護送著離開冀州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他豈能甘心?!

本來就遲疑著要不要違袁紹的命令,殺了呂嫻再說,再加上聽聞馬超又來護送她了,袁尚心裡的感受就更深了,這種願望十分強烈,蠢蠢欲動。然後就聽聞了鍾繇立誓,言是郭援與他雖各有其主,雖國賊,然,卻有血脈相連之情份,他可為賊,他卻不可背血族而不顧此仇,非報不可。因此直接違了曹操的命令,私自發兵,一徑去取呂嫻。

袁尚聽了這個訊息,也是冷笑一聲,別以為他蠢到真以為這是鍾繇私自行動,若無曹操授意,他敢這麼做?!能這麼魯莽?!

無非是上不得檯面的謀算罷了。

為主子,便是賣兒賣血都可以幹,更何況是報私仇,不顧大義的名聲了,也是可以犧牲的。個人榮辱算個啥?!

這鐘繇也的確忠心,為了效忠曹操,這是連個人名聲都不要了。

幹醜事,分明是想替曹操幹髒事,還先承認自己是私仇私情,不顧大義,然後先把曹操給摘出來。呵呵,這什麼意思呢?!意思是,這是我私自行為,與曹操,與許都無干。

無干個屁!

若真是想報私仇,真行動起來,哪有那麼多廢話?!

袁尚是翻了個白眼,本來是咬牙切齒的很,見了這麼多人都要呂嫻死,正合他意,因此也立即從河東郡發兵,無論如何要幹翻馬超這小馬賊,還有呂嫻的。

郭援不能白死,臉面不能盡人踩,其實最重要的是審配放出來後,給他寫了一封信,叫袁尚務必要攔住呂嫻,此人絕不可放回徐州,是縱虎歸山之患。

審配是他最最忠實的擁護者,不僅只是擁護這麼簡單,更多的其實是利益捆綁者,審配身後站著很多人,一道支援,投資在袁尚身上。到了一定的集團裡面,不僅只是擁護這麼簡單了,換句話說,他們二人的利益是相同的。

所以袁尚對審配,說是言聽計從,也不為過。

因為他們的利益是一樣的。

審配一有信,本就有心的袁尚,即刻發兵八千,親自帶著兵馬一路往兗州來了。

審配被關,也是他運作著迅速的放出來的。他保審配,審配擁護他,這就是一種迴圈,一種謀合,一種集團本身,叫利益共同體。

審配是非殺呂嫻不可,這次是真的不計代價了。

袁尚不僅帶了八千兵,還另增了兩隊騎兵加弓箭手,是真的要往死裡打呂嫻和馬超的。

即刻出發,往兗州去。

而曹操聽說了這事,都差點笑出來,也就閉隻眼睜隻眼的放他入兗州了。

此事,正合他意啊,袁紹與呂布不和,這不是好事嗎!?再說了,真殺了呂嫻,還幫了自己呢。

當然了,放關是放關,但知道,是肯定不知道的。便是真知道,也得裝不知道。

反正他是無辜,不知道,兗州守境,如同虛設……

鍾繇發兵四千,一路往此來了。

呂嫻已至濟陰郡,紮在定陶城外路上,一路狼狽,極欲休整,然而事情卻遠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

暗影送來信的時候,呂嫻見了信,也是一樂,道:“我這份量不小啊,出動這麼多人要壞我的事,要取我首級!”

臧霸以為是出事了,忙來問。

呂嫻將信遞與他,臧霸都驚了,道:“女公子,如何是好?!”

臧霸欲言又止,呂嫻笑道:“千萬別與暗影一樣,勸我獨自脫身。今日雖可獨自脫身離險,然而,他日如何又重拾義字?!棄易取難,有些事情,聽天命,不可棄之骨氣是不能棄的,這是原則。”

臧霸突然心裡很難受。

定陶離徐州還有至少十到二十日的路程,而且還算是最快的路徑。

現在身在曹操的勢力範圍以內,他們就是任人宰割。

“曹操何以兇殘也,”臧霸道:“霸定與女公子共存亡。”

“不可。”呂嫻道:“宣高與趙雲當護司馬氏族人與趙雲所攜之老弱,速轉道去往泰山郡,讓琅琊接應,可保無虞,事不宜遲,要速速出發。”

臧霸都做好與她同生共死的準備了,卻聽他如是之說。一時都呆住了。

“女公子不與我們一道走嗎?!”臧霸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