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笑道:“自不能如押解囚犯一般的送去,只是,徐州需要一個不能送出你的理由,如今如夫人已生,這件事,雖可拒絕,然好說不好聽。而此時元化若在廣陵,正好要解救病危的元龍,自然有了現成的說辭!”

華佗默然。他並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只是有些桀驁罷了。

病危的元龍?!呵呵,那陳登離死還早著呢,在他手上且死不了!

不過是當藉口罷了,說起來的時候,是個說辭。

華佗想了想,雖然不高興,卻還是道:“也好。”就當是回報呂布了。

總不能叫呂布陣營的人難為。保是肯定得保他的,當初賺他來,呂嫻費了多少心。哪裡會輕易送出去。只是假如曹操沒有尋到張仲景,又來討要華佗,又不能直接拒絕,找的藉口又不那麼好的話,不是叫天下人看輕嗎?!也弄的挺難看的。畢竟面上,呂曹還是盟友關係,而醫者,與巫不分家,在這個時代是上不了檯面的人罷了,連這個也不捨,天下人可不會說好聽話。

“也罷了。”華佗道:“只是醫學院怎麼辦?!”

“遊醫之妙,在於接觸病症,元化帶些學生前去,沿路探尋些雜症,不比醫書上的更有張馳,也好指點學生。”賈詡道。

這是盤算好了,才來找他的啊。

華佗道:“行吧。”

賈詡拱手道:“多謝元化。這一路,吾定派出護軍隨從。”

“哦。”華佗也不在意,反正出門是很麻煩,帶著學生們更麻煩。左不過是都在徐州境內,算了!

就當去採風!

反正他得把書帶著,雖然帶學生真的很麻煩,但總得去啊。

“另外,郝萌將軍也會直接送去廣陵,在那休養,拜託元化親自照看了,他是有功之臣,遭此大難,務必保得一命。”賈詡道。

治病人嘛,治一個也是治,治兩個也是治,華佗點頭應了。

賈詡這才放鬆回來,此時也不知張繡在哪兒呢,時勢已改,這人可千萬別沒事去惹呂布啊。若是沒惹事,也許還能儲存實力,現在有司馬懿在,若是被他逮著機會,堵住了張繡,不把他給廢了,都不叫司馬懿的能力!

這個舊主待他極好,賈詡揹他前來徐州,其實心裡也是稍微有些記掛的。

賈詡的記掛與徐庶的還不相同,賈詡受過張繡的賞識,以及恩情,還有很多的愧疚,他不希望張繡兵敗而死,他只希望這個人能消停些,不要再折騰,好好的依附於一個強主,儲存下來就好,可是,他也知道以張繡的性情,只恐很難!

他這個人,不會輕易停下腳步的!真是無奈。

可是,他除了祈禱以外,已經不能多做什麼了,叫張繡臣服呂布,他也得肯才行。

徐庶不同,雖欣賞過劉備,然而,真正敵對的時候,他是能下得了手的。若賈詡要對張繡下死手,他下不了死手。

司馬徽得了陳宮的信,自然明白。

劉琦也的確來尋他,十分苦悶,道:“老師,蒯良與我一封信……”

司馬徽接過看了,道:“諸葛這下手未免太快了些。這封信在劉備手中,以後若有意外,他若要以汝父之名喚回你,你的確不好拒絕。”

悶就悶在這裡。

子不言父過,可是劉琦心裡是怨的,做了劉表的長子,虛擔了這名,一點好處沒有,偏偏還要擔這樣的事,他日他這身份,還要被人利用嗎?!

司馬徽道:“景升兄既可與劉備信,為何不能再留一封信與汝?!蒯良惦記著你,想為荊州留一條後路,想要保你一命,想要保景升兄一脈,他必助你。”

保留一脈?!

劉琦道:“老師,蒯良先生莫非不看好荊州的情勢?!”

司馬徽道:“兵家必爭之地,除非有朝一日天下承平,否則荊州一日不會太平。劉琦,你若回去,而無依靠,只會如同漢室獻帝,不過是被人操縱之木偶。誰又能將汝放在心上?!蒯良心裡怕是也清楚,你在徐州反而相對安全,這是提醒你,以後背靠著徐州,切莫信任任何人之意了。”

“原來意在此。蒯良先生信中不好言明而已。”劉琦道:“他怕我回去,也希望我回去,但不希望我被劉備手上的信喚回去。”

“不錯。”司馬徽道:“諸葛已至劉備身邊,他本是漢姓之人,必要成事矣,劉備是噬主之人,喚汝回去,面上奉你為主,實則……還不如徐州謀劃的明明白白,堂堂正正。劉琦,有時候,真小人,比偽君子更好相處。”

劉琦心中一下子就輕鬆了,道:“吾明白,這便與蒯良先生寫信。他必叫父親做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