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竟然轟笑聲陣陣。

呂嫻卻不以為意,笑道:“不料諸位竟猜著,嫻正是此計,原來袁公營早有出一兵襲許都後之意耶?!”

“何需襲後?”審配道:“實力強盛,一舉可徵平之,輾壓之,無需前後擊也!”

不管審配是不是這樣想,他都這麼說了,她能怎麼樣?!

人家不稀罕呂布的幫襯,行吧,都不放在眼裡,她也就懶得多說,只是假惺惺的嘆道:“也是,是嫻無用耶,如今尚不能自保,竟還欲思助袁公也,徐州之力小也,只恐無助,反增憂……”

有人笑道:“是耶,如今女公子尚且被曹操追的如同喪家之犬,還談何助袁公耶,此,大言不慚耳!”

哈哈,哈哈……一時又是一陣轟笑聲。

她抱拳道:“嫻不得已前來袁營尋求庇護,還請看在嫻年幼,管諸位叫世伯份上,勞諸位為嫻美言幾句,若是能得袁公派出一兵,護送嫻與司馬氏順利離開兗州,嫻感激不盡!”

諸人只笑,看她這一路來,確實是狼狽,只虛笑道:“那曹操也甚無用,追著女公子這麼久,竟沒攔截到,可見許都之實力早不行了……”

說到這個,便又說到曹操徵個呂布,結果弄個灰頭土臉回來,一時又驕矜起來,曹操連呂布都徵不了,還能破袁營,這不可能!

聽的趙雲與臧霸心裡的火一直在冒,臧霸是能沉得住氣,是因為他有忍辱負重之心,他是徐州將。

然而,趙雲雖沒這些,但是他心裡有一股義氣,見呂嫻根本無錯,卻被如此取笑,被擺到檯面上如此輕視,心裡的火,像燒起來似的不平。

身為義士,見不平,都是有憤慨的。

趙雲都有點佩服呂嫻了,她卻忍得下來。

呂布縱然黑歷史極多,然而罪不及父母妻兒,呂嫻是呂嫻,只是呂布的女兒,這些人,當著人家的面說呂布的不是,誰能高興?!

他看著在座席上的一個個謀士,如此輕慢,嬉笑,將如此大戰事不以為意,這袁營,真是半絲敬意也無。

這樣無有敬畏戰事之心的陣營,真的能贏嗎?!

曹操雖敗給了徐州,然而他與公孫瓚所積累的還是不一樣的,他手上有天子,有天子身後的很多很多人,並不輸於袁營,而戰事,是大事也,曹操更會因勢弱,更是奮發而力上,那樣的緊張與慎重,袁紹營中是比不了的。

戰事輸於驕,輸於輕慢的實在是太多例子了。

這些人,趙雲微不可察的輕搖了搖頭,嘆了一聲。

天下英雄雖多,總是無有可容身之良處。此是是非窩裡,還是早離開為妙。

他看向呂嫻,只要避過了此難,他會護送呂嫻離開的。

呂嫻其實哪用得著袁紹營真會出兵護送她,也壓根沒想過對方會將自己放在眼裡,她是醉翁之意在於曹操的反應。

所以他們避重就輕的就是不應,她也根本毫不在乎。

不在乎歸不在乎,但是態度還是要表現出來的。

說起來其實挺殘酷的,但戰爭這件事,說是眾力,真正的能決定戰事的,恐怕就這麼一兩個人的決策。將對兵的呼叫,才是龍睛。

而田豐一直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呢,見眾人取笑她,輕視她,她卻半絲不上臉,心中也有數了,正是因為她這個特質,如此穩重,才會有一退曹操之力啊。

所謂宴席,其實就是聽其言觀其行,考察一個人的品行,以及前途,性格等都是很重要的。

也更因此,田豐頗欣賞呂嫻,覺得她是個做大事的料子。

同樣有這樣感覺的還有崔琰,以及審配。審配感受到了威脅,不得不除。

倒不是佩服她有多高的謀略,而在於,如此能忍的品質,這樣的人,忍辱負重到這種程度,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