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笑道:“女公子看來早有準備。”

“有備無患啊,再強的實力,有時候真的不如一張嘴。”呂嫻笑道:“沒有為自己說話的人,這可不行。”

在袁紹營中,沒人說話相助,這可是大忌。

當然了,在曹操那,便是再有嘴也沒用,曹老闆逮不到機會是沒辦法,若有機會,他從不會錯失良機,關鍵之時,他都是自己做決定的。

所以才說袁紹的領導能力,是真的很一般。

“許攸此人,有何說法?!”趙雲道。

“是個小人,”呂嫻笑道:“交友要交君子,但也要交小人啊,只有小人,才會為利所誘,為咱們所用。許攸在袁紹營中混的還不錯。”

最可笑的是,他有才華,然而卻並非是以才華而混的不錯。這對他與袁紹來說,都是莫大的諷刺了。

“原來如此。”趙雲瞭然。

他看著呂嫻,發現她全無懼色,反而只有興奮。原來的她必是不會去袁紹營的,只是不得不去的時候,她心中不是怯怕,而是興奮。避不得的事,她也會試圖找出袁紹大營的利弊之處嗎?!

這個心態。

袁紹這人,色厲而膽薄,做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

袁氏是真的大族,大族中的大族,袁紹雖出庶出,卻也是家族出身極高之人,曹操等輩根本無與倫比。袁紹能成事,真的是沾了出身的光,然而出身的缺陷也同樣博大,袁紹放大了這個缺陷,自負。

他當然有資本自負,公孫瓚一敗,更多人去依附他了。

然而,趙雲以為,袁紹有些方面,都不如公孫瓚。

只是他向來不喜評價人,所以說不出來罷了。

有斥侯來報,道:“後有追兵至,約有三千餘,不出一日便要趕上。”

“來的這麼快?!”呂嫻道:“主將可探出是何人?”

“張晟,”斥侯道。

呂嫻道:“袁尚心腹大將,嫡系。”

“其人聽聞郭援被殺,前軍覆沒,必怒追,”臧霸道:“又是一場死戰,倘若在冀州府外交戰,只恐後又有袁紹營中來人助陣,恐於我不利。”

“先不行軍,待追兵來,再破之!”呂嫻嘆道:“仇恨拉滿了,不在意再拉點仇恨,哎。被馬超坑苦了。這小子,也不知道脫身了沒有,千萬別被追兵逮住,否則皮都給剝了。”

趙雲失笑,馬超再討厭,女公子都沒殺他。要是被敵軍殺了,女公子還要心疼呢。

女公子真的是不會自恃強而殺人示威的人。這個底線,趙雲深以為純良本性也。這個時候雖是說笑,然而卻是真的擔心馬超的。

趙雲道:“孟起孤身一人,必能避開,定無妨也。”

臧霸沒說話。那小子被剝了皮也是活該!

“女公子可有破敵之法?!”臧霸道:“此處不佔地利,地勢太開闊了。三千人只恐皆是精兵,又是騎兵。對他們有利。”

而他們還有剛收服的袁兵,心不定,見有追兵來,可能會生亂子,還有百姓婦孺,更為不利。

處處掣肘,便是連臧霸也沒有萬全之法。

趙雲道:“雲留下退敵,女公子與宣高先帶著百姓走。”

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啊。

呂嫻勾住他的肩,笑道:“不妥,倘若追兵在中間將我們兩方截斷,前後不應,都是死路一條。子龍雖可突圍,卻損傷太大。百姓也會有損傷。”

趙雲深以為然,現在漸漸熟了,很多時候,都想不起來她是個女的了,對被勾肩搭背這種事,他也一時沒反應過來。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

主要是呂嫻身上的那種弱女子的氣勢幾乎沒有,現在越來越熟,有時候趙雲真的想不起來了。

趙雲對她有敬重,尊重,但並未認主,更多的時候是當成朋友的,所以,沒有對主公的那種有禮,反倒自在。

臧霸知道,若無百姓,其實這三千人很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