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卻是不以為意,不管再有怎麼樣的名聲,都不重要了。他本就俯首事呂,名聲一瞬間就會變差了,再差一點,被劉營栽上一個更難聽的名聲,沒什麼大不了的,哪一個投呂營的人,沒這個覺悟?陳登是破罐破摔。反正他名聲損了,不損徐州之名,就算成功。

且說高順根本不敢稍怠,但是紙防不住火,該起的火終究還是燒了起來。

這天,半夜宿營,所叛之營,分了幾隊趁夜攻向袁耀之營,殺入之時,將袁耀的帳篷燒成了灰燼,原以為袁耀與劉琦必死無疑,然而待燒到一半去尋人時,才發現那燒掉的帳篷根本沒有人。

叛軍大驚,正想到處尋找袁耀和突圍,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並且高順當先,援軍早至,就等著他們動手呢,現在全出現了。團團圍住。

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高順控制了局勢,被圍在中間,如同這春寒的風,吹的他們頭皮發麻。

高順是個真正的能控制局勢的高手,他是十分從容,且將一切都掌控在其中的氣定神閒。

“為何要叛?!”高順淡淡的道。

眾將不答,只是問道:“徐州早有援軍,是否?!”

高順點首。

“援軍早至,卻不發,只等吾等上鉤事發,是否?!”叛軍為首一將道。

高順再點首,火熱不燃,隱患不除,他只能等,再撲滅,再能滅最後的一點士氣,然後才能安心放他們進徐州。

叛將怒道:“高順,汝也淪為一玩弄人心之高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是否從未信任過我們這些降軍?!”

他這樣一說,未叛之人,也有點動搖。

高順道:“順給你們機會,你們若不叛,現下已至徐州!”

“休得狡辯!天下何人能甘心事奉呂布?!”幾個為將者咬牙切齒,道:“既敗,便殺,我等誓死不降三姓家奴類人!”

高順知道,今天是不能放過他們的了,若是再放過,只會讓其它人動搖,無法震懾人心。

事不過三,這是第三次了。

眾人讓開一條路,袁耀狼狽的走了出來,看著他們,道:“何故至此還要叛?!”

“非叛不可……”眾人喃喃道:“公子之父袁公路,惜死也不降呂,為何公子卻無半點可惜羞慚,對得起袁公路之未寒骸骨嗎?!”

袁耀雖狼狽,卻神定,道:“汝等今要殺我,也對得起我父嗎?!兵敗如山倒,勢已改,我父雖去,我還有汝等,不料汝等卻一心一意的要除我,口口聲聲的說為父,我父已死,而汝等不容舊主之子,非要除之,豈也可為我乎?!也可對得住舊主乎?!”

眾人一凜,面面相覷。

其它未叛的人心也定了,聽此,才反應過來,面有怒色,大罵道:“汝等為私慾,私情私義,而詐降而圖公子,叛義叛恩,也有臉面說公子?!”

袁耀道:“汝等若成,殺了我與劉公子,將奔何處去?!”

眾人面色難看,並不肯言語。

袁耀道:“耀與劉琦公子,若死在此處,天下人如何說呂布?只會說呂布忘恩負義,辜負壽春之共義也!汝等與天下人便以為此事,是呂布所為,徐州所有人心,盡皆潰散,這才是你們所圖,是否?!”

這下不僅未叛之原袁軍大怒不已了,高順部將與徐州兵也是怒憤交加,道:“好計算!險些中了這些人的奸計!”

袁耀道:“還不肯說嗎?!千萬莫說是為了我父與我,更不必說為了袁舊勢之軍馬,你們此行不僅叛了徐州,更叛了舊主。千萬別栽到我身上,我擔當不起!”

“公子!”張勳等將已是氣的不成了,道:“高將軍,還請搜他們的大帳和身上,只恐會有書信。”

高順道:“搜身!”

早有親兵上前,將他們按倒在地,一頓搜身,果從一將手中得到一封書,遞與高順,高順看了,遞與了袁耀,袁耀看了,遞給了張勳等人。

眾人臉色實在難看不已,袁耀卻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道:“何必如此呢,我不忍我父舊部如此所為,也不想親眼看他們落得如此下場,高將軍,恕耀先退了……”

“送袁公子去吾帳中休息。”高順道。

親兵應了,牽了袁耀的馬離去。

“事情已經分明瞭!”劉勳怒道:“高將軍,此等賊人,不若交由我等處置,此等人,殺千遍都不足以平憤矣!”

他們氣的未必是叛,而是他們選擇了背棄舊主,還要殺袁耀,以圖以後。

這怎麼能不叫他們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