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龍啊陳元龍,此次你用了全部智計,想要借樹生花,可一定要拿捏好了啊!

且說淩統一徑跑向陳登營去,見都掛著徐州的旗,營地也剛剛紮好,一切都亂糟糟的,一時大喜,領先衝進了大營,道:“務必生擒陳登!為吾主立功!”

“是!”眾江東兵士勇猛衝入,這才發現營中一人皆無。

淩統吃了一驚,禁不住冷汗直流,道:“糟,為計了!速撤!”

正準備撤出去的時候,突聽一聲炮響,從四面八方,殺出一員大將,正是張飛,張飛暴喝道:“……你爺爺在此,淩統,你還不速速下馬受降!饒汝不死!”

淩統本來是準備撤的,一見張飛,新仇舊怨全湧上來,便生生的止了步,拉著韁繩,冷笑道:“降汝?汝是何人?!吾淩統豈能降屠夫輩?!天下果然不濟矣,屠夫也能做將軍,哈哈哈,張飛,受死!”

張飛已是大怒,拍馬拎著板斧便來戰淩統,一時圍住,便廝殺起來。

營中到處都有點火,火光沖天,再加上炮接連響了一陣陣的,弄的地都在震動。

淩統久攻廣陵不下,早已經心中暴躁,本來是想立了功,拿下了廣陵就急速回去與主公匯合的,可是卻在此曠戰多日,弄的疲盡力乏,人仰馬翻的,好不吃力,再加上每每叫戰張飛,張飛皆不應戰,淩統豈能不急不躁不怒?!

也更因此,此時憨戰盡興,竟是忘了來襲的是陳登營,而出現張飛中計之事,忘了個乾乾淨淨。

熱血上頭,只有戰意,哪還有腦子在?!

況且現在這狀況也不容退,若是退,在亂軍之中跑不出去,能立即被趕上來的張飛用矛刺死,用斧砍死了……

淩統深恨張飛,冷笑道:“前番叫戰,汝皆不下城戰,此時倒英勇起來,屠夫輩便是屠夫輩,手中拿著斧頭做甚?!”

“做甚?!”張飛冷笑道:“將汝剁成肉醬!與汝戰,無須用我矛,板斧足以,汝為孫將,卻不過是我斧下肉醬!哼,來攻廣陵久矣,廣陵是我哥哥的廣陵,豈容你多番來攻取!休得怯戰,看爺爺的板斧!”

淩統大怒,一時與張飛憨戰不已。兩人斗的如烏眼雞一樣。

張飛雖莽直,脾氣是真的不好,也的確是屠夫出身,有一身勁,有一身熱血,也容易被激怒,好酒,好打人,有無數的弱點。

但是他這個人,若說他在戰場上沒有智商,沒有腦子,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甚至有幾分急智,便是現在與淩統殺紅了眼,也沒有下死手,只是吊著淩統,一直未忘陳登之計。

當然了,他雖依陳登計,卻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若生擒了此人,自然絕不可能交給陳登的。

只能說,他雖與陳登來回應付,其實這二人都各有思量和私心,同在不同陣營,這是在所難免的。

而且張飛並非是完全不顧信義之人,縱然陳登已是投了徐州,在他心裡是叛了劉備,然而,他依舊還是守著最基本的要義,並不會輕易做出宴殺陳登之事。

這其實與漢末的基礎文化相關。

劉備不負義,不能揹著負義之名,因此張飛哪怕恨陳登恨的牙癢癢的,卻沒有下死手。也與此有關。

他對劉備是真正真心,為了劉備的名聲,他一樣愛惜之如同自己的羽毛,而能收斂和剋制自己的脾氣,獻上忠心。

這樣的人,算是一個極忠勇而善斷的大將了。

哪怕他的脾氣,是真的很壞!

張飛漸漸露出下風來,表現出一副不能力戰的樣子來,面上也有幾分惶然之狀。

淩統一見,已是十分欣喜,立即趁勇而追,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道:“匹夫懼矣?!看吾大刀!”

張飛掉馬就回,跑道:“下回再戰,今天且放過你!”

這邊人馬見張飛一跑,便也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