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們正想再補上一撞,趁勢攻進去,卻聽劉勳大喝一聲,道:“住手!”

“大將軍!”眾將士看到劉勳火速趕來,也是一驚,卻依舊不退。

劉威道:“今日眾憤於此,定要問個明白,叔父莫要阻攔!”

“劉威!”劉勳大怒道:“汝身為戰將,卻不聽上將者乎?!將不聽令,是大罪,汝欲叛乎?!”

劉威咬牙切齒道:“叛,有何不可?!”

劉勳倒吸一口冷氣,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主公任用此等賣城之賊,不叛何為?!”劉威大喝一聲道:“繼續攻門,不許停!”

眼看局勢還要惡化,李豐忙阻攔道:“劉將軍惜怒,還請好好說,何必刀兵相見!”

劉威早九分怒在心,聞言一鞭子往李豐抽去,將李豐抽倒在地,陰著臉道:“汝等士臣,毫無用處,汝也不是好東西!滾開!”

李豐好歹也是主薄,這劈頭蓋臉的一抽,如何能收得住場,一時之間李豐帶來的戰將也是勃然大怒,喝道:“劉威!汝欲反乎?!”

劉勳去扶李豐,見李豐側臉被抽的出了血,眼前都要發黑。

然而這個時候,誰還能顧得上傷?!

李豐便是受了傷,失血過甚,哪怕眼前發黑,卻依舊抖著手道:“莫要衝動?!莫要衝動!”

一場譁變,眼見就要發生,並且惡化擴大到不可收場的地步,李豐焉能不急?!

除了楊弘本人,現在整個壽春城也就只有他有這個臉面來阻止這一切了。

然而,他是文臣,若是尋常尚有威信,可是在一群義憤填膺的武將這裡,是半點的用處也沒有!

因為他身後的武將也已經被劉威等人氣的要上天了,一個個拔出了劍,緊張的對峙著,而弓箭手也都搭弦在箭上,兩邊都緊張到彷彿到了鼓點一般。

呂布的臉色漸漸肅了,他知道這個狀況到了這個地步,連劉勳和李豐都阻止不了的地步,只怕是收不了場了,便道:“嫻兒,我們不管?!”

“不管。”呂嫻冷酷的道:“這是壽春的家事,而目前來說,我們呂氏是外人。外人管家事,徒惹一身騷,還會被他們集體攻擊。將火力全轉移到咱們父女身上來,何苦來哉!”

“唔。”呂布聽著也有理,道:“只可惜恐會死很多人。”

聽出來倒有幾分惜才之意,呂嫻一聽就笑了,欣慰現在的呂布,倒有幾分心了。

“咱們父女要的,是有忠義之心的人,明知在此種之境下還要鬧事,要叛,令壽春局勢變得更復雜的熱血之人,未必就是咱們呂氏所想的人。趁此就洗一洗牌吧,誰剩下了是命,剩下的強者,方是我們所要的人,我看中的,只有忠義之人。”呂嫻道。

然而這話又何其的冷血。

呂布道:“我以為嫻兒定會熱心的要管一管,畢竟,真的會死很多的人。其中不乏無辜。”

呂嫻道:“無辜的人多的是,這壽春城先前死了多少百姓?!除了劉備稍顧念些,袁術部將哪一個顧念了?現在就是穩定的,至少表面上是,現在非要鬧事打破這種局面,誰又想過百姓又會牽連其中,又死多少人?!百姓是螻蟻沒人考慮,可是,他們難道就精貴些?都是人命,他們死就死吧,也沒什麼可惜的。”

“說的也是,”呂布想了想這邏輯,覺得還是冷酷冷血點好。劉備是要賣仁義的人設,然而真的到了一甩一身泥的時候,他跑的比誰都快,又還顧得上壽春的百姓不成?!

有時候人心也需要合時宜。不然捲入混亂中,不僅平不了亂,還要把自己給搭進去,最後別說護百姓了,什麼也護不了,自己的部將更護不了。

相比而言,呂布比起壽春百姓,他更心疼自己的部將的。

呂嫻道:“看誰剩下來吧,父親知道蠱嗎?這種,與蠱差不多吧,都是袁術作的孽。”

呂布道:“聽過,聽說邪門的很,”

“這袁氏部下,就像一鍋燉的蠱,袁術是陷入這種迴圈中出不來了,然而袁耀,卻知兇險。能不能結束這一切的壞迴圈,全在袁耀一念之間。”呂嫻道:“壽春必有譁變,而我已規勸過袁耀。叫停,還是讓繼續的主動權,都在袁耀手上,並非現在的我呂氏父女所能干涉。”

呂布聽了,便也不再多言,只繼續看戲!只是更隱蔽的些,連頭都不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