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大怒道:“焉敢還來偷營!”

張繡不答,也沒空答,只能想辦法解此死局。

張遼將刀背一橫,在他的刀上一滑,竟生生的轉了個刀身,由豎著轉橫向往張繡頸上削來。

張繡哪見過這樣的刀花,明明是拼死力而擋,張遼卻偏偏在狠勁之外,用了巧勁,可見他有多吃驚,本以為必死無疑,來不及再有擋的時間了,卻聽叮的一聲,張遼的刀背被射偏,卻是張繡的部將發了一箭,緊急來救!

張繡這個時候,猶如受了驚的狼,竟也不再戀戰,趁此之機,慌忙就往後衝去,哪裡還敢再與張遼對戰。

此人刀法如此刁鑽,若是再與他戰,遲早要被他給殺了。

這個人,不光有勇武,還有靈巧滑奸的武藝,張繡並不敢再逞能,知道他既守著營,又能設下埋伏,這營必不會有失了,此時再這樣無益,不如突圍!

張繡一走,他的部將也緊跟上來。張遼策馬也帶著人追,大罵道:“無種賊將,既敢有膽,耐何還要奔走?!”

張繡咬著牙,往後罵道:“想你也是堂堂膽色英雄,奈何事那反覆小人?!”

張遼哧笑一聲,道:“五十步笑百步,焉能笑我主,我主便是小人,也是天下第一的小人,而汝,小人的一半?!奸猾勝之我主,武藝卻遠遠不如!如此膽色,呵!”

張繡氣的七竅生煙,回首望了一眼,只恐今天帶來襲營的人馬多半得折在呂營了,一時也是極識時務,忍了此辱,只咬著牙策馬狂奔,沒命一般。

張遼追了十里左右,便勒停了馬不追了。

“威侯,”眾部將副將等跟來,也勒停了馬,道:“奈何不再追之?!”

“恐營中有失,再懼其奸猾無比,只恐設了埋伏。若失營,又中埋伏,恐辜負女公子之囑託,窮寇莫追,罷了!”張遼道。

現在的呂營,除了呂布,其實張遼的封號是最高的,連高順也不如的。

高順封的肅侯,爵位自然是一樣的。張遼封了威侯,然而,他還有一個一等銜,威震將軍!

因曹呂一戰,他出力極多,而高順守城池,所以,張遼現在的威信,僅次於呂布與呂嫻。加上本事過人,又有信義,忠義兩全,眾將皆心服無比。

因此,他一說不追,眾將便停了馬,道:“可惜了,若是能殺了他,倒是大功。此賊的確奸猾無比,一見營中有埋伏,竟是棄了大部隊,獨自帶精銳跑了。這個人,奸滑的不丟手。”

張遼聽了便笑,若是一個森林中用動物形容張繡的話,就是狼。

狼知進,但也知退,一見不對,立即就撤,半點都不遲疑。

張繡這性格,比起呂布來,很多時候,確實不一樣的。

狼不是狗,他這樣的人,收服不了,同時,就算能一時納之,早晚也得反水。跑了也好。因賈詡一事,這狼記著仇呢。

他是沒得到機會,若是得到了機會,一定會死咬不放,不咬下塊肉來不罷休的。

張繡身上其實有很多很多的優點,比如極會挑時勢,能下手時,從不手軟,要撤退時,也從不錯過時機。審時度勢到一種可怕的地步。

此人,若是生在治世,定是能臣,偏是眼下,森林中,熊,虎,豹,獅子為王的時代,他這匹狼,還是得灰溜溜的到處跑。

張遼笑道:“為了賈文和,就當是放過他算了。算他跑得快!”

不然身為武將的職能,剛剛若是能殺張繡,他也必要殺了。

文臣自然有文臣的面子,然而武將的職責便是盡力為主殺敵。所以,若不是剛剛張繡太奸猾,溜的賊快,他也就砍殺了。

可惜這賊,見勢不對,跑起來,那速度,真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