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現在是瑣事纏身,累屁的了,哪能顧及那麼多,他畢竟是一個人,又不是高效運轉的機器,轉不過來,也是正常的!

呂嫻笑道:“公臺如今顧內卻顧不了外,當然會分心,無需自責。”

陳宮的水平一直有的,只是他真的太忙了,光徐州內部的所有事兒就耗盡了力氣,儘管他也有人詹事等人相助,但是主要的決策全看他,他是真的累。

陳宮也不多糾結,現在這個時候真不像以前的徐州了,呂布身邊也不是隻有一個自己出謀劃策,所以他便是一時沒想到的,自然有其它人彌補。

陳宮心裡還是挺高興的,道:“只恐袁術不肯!駐軍不是小事,幾乎是喪辱身心的大事,依袁術的性格,若是聽聞徐州有此論,只恐氣急發瘋!”

呂嫻笑道:“可惜現在卻由不得他。不能自保者,必喪尊嚴。其實要我說,我更貪心,我不僅要淮南一帶的駐軍之利,更要壽春和淮南的整個權力集團歸徐州掌控。”

“傀儡?!”陳宮沉思了一番,道:“難矣,以袁術之心性,之志,豈肯受此之辱?!寧死也不會屈服的。”

袁術這種人,雖然已經山窮水盡,然而,要他屈居人下,他寧願死!

所以這個事就無解,因為無解,呂嫻才沒有提出來,只要駐軍之權。扯皮,她慢慢扯。只是袁術卻沒得選擇。

呂嫻還是挺可惜的,道:“可惜,若是袁術肯降,也能避免彼此傷亡,大動刀兵!”

然而也只是美美的想一想,這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就算有一天呂氏父女也到了絕境,對方威脅,或是真誠的勸說不如降了,呂嫻也是絕對不會降的。呂布嘛,以前會猶豫,現在不可能了!

當然了,陳宮更是不可能會降,所以,才會篤定的說,袁術不可能的,所以都沒提此事。

陳宮不樂觀的道:“雖是駐軍之權,然而,只恐難圖!”

呂嫻道:“是啊,楊弘與使者,一定會認為我們呂氏昏了頭,獅子大開口了!”

陳宮笑道:“主公變了不少!”頗有欣慰之意,現在的他,雖然貪圖美色財利,然而,卻終究再不忘大志,與所圖大事了,不會為眼前此許之利,而忘了大事,有這點就夠了的。

所以陳宮很高興!

二人等著訊息,袁術使者已經上了求見書和誠意盟書,卻不見呂布傳見,一時急的快不行了!

良久,才有接洽的徐州官員來傳達了此事。

袁術使者一聽都呆了,臉色駭變,一時目瞪口呆,一面得知能去見楊弘了,便也沒猶豫,趕緊的去了。

一處小院,楊弘已瘦的成了形,他心裡有負擔,便是每天有好食好水,他也以可見的速度瘦下來,或者說是抑鬱下來。

一見袁使至,這才來了精神,道:“壽春若何?!”

“被圍,主公困於其中不得脫,而孫策等三方猛攻,只恐再無援兵,怕是撐不住了……”使者一臉苦相,十分憔悴,一為憂心,二為長途急來,因此,面色與楊弘真差不到哪兒去。

一時之間,楊弘只覺喉間有血味漫出來,他怕吐血不祥,硬生生的將一口老血給嚥了下去,然後整個口腔裡都是血味,而且,那腥味是直衝著腦門,燻的楊弘是兩眼翻白,有點支撐不住!

“長史!”使者急哭,道:“長史陷於此,主公多有不安,悔恨當初不聽長史之言,以致如此之圍,如若當初肯聽,便不會落於絕境了,主公來前三番幾次叮囑,此次出使,不管成不成,務必要將長使帶回,不惜一切代價!”

楊弘心中一暖,鼻子裡就是發酸啊,他支撐著坐了下來,道:“主公可好?!”

使者道:“現只是勉力支撐,然,若糧盡,被攻破城門是遲早之事!原本亦有幾道防線的,然而被三方突破了,現下整個壽春城,都被嚴密圍著,另,高順扎軍於外,沒有動靜,恐不安好心!”

“呂氏父女當然沒安好心!”楊弘胸膛氣伏,儼然意難平,道:“然,高順大軍,可以是敵人,也可以是助力!”

“主公遣吾出使,正是為此而來,因而備了許多禮,知道呂布難纏,與了美人財貨,知道呂嫻貪心,甚至願意割讓城池,可是,書遞上去,呂布卻避而不見……”使者道:“相府傳出信來說,呂軍要駐軍入我壽春城!”

楊弘一聽,已是大怒,道:“做夢!做他的春秋大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