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弘眼中一冷,心中大怒,道:“豎儒何人?!竟敢出此不祥之言?!”正欲叫兵士拿下,卻見關羽提著青龍偃月刀,知他悍勇,終究是將話給吞了下去,不待理會,便欲回去,道:“且讓開路。”

孫乾也不惱,只笑道:“長史在徐州城可見到女公子乎?!”

楊弘心中不樂,幾次三番見劉備提起這女公子,心下已有猜忌和狐疑,猜忌劉備另有所圖,而狐疑這女公子真是煩人,名聲如此之差,難道真的讓劉備也忌憚的地步?!

他心中不信,只道:“不曾。”

“乾也知必不能見到,呂嫻雖為女子,然而驍勇,向來不懼男子,如今卻以男子之宴不能赴席為由,拒之幾次,長史就沒有覺得古怪之處嗎?!”孫乾道。

楊弘不語。

“幾番三次避而不見,便是心虛。”孫乾道,“那女公子名聲狼藉,這樣的人,哪還懼見於長史,羞於姻親之斷絕。所心虛者,為圖袁公路耳,切勿因她是女子而輕之,務必小心為妙。她之勇武有力,便是張翼德也吃過幾次她的虧,長史既未見著這位女公子,還望切勿不掛心,重視為好。此女,十分狡詐,其心術遠勝呂布,還請長史知之。”

楊弘聽了沉吟,心中不禁有些猜測,便道:“劉使君之意,弘已知曉,心中已有計較,多謝提醒。”

“如此便是使君之意了,”孫乾道:“還望長史務必放在心上,不然他日必要吃盡她的虧。不妨礙長史回壽春,請!”

楊弘抱拳,拱了拱手,便上路去了。

孫乾和關羽退立一側,看著隊伍離去。

孫乾見關羽臉色有異,便道:“雲長也忌憚女公子乎?!”

關羽道:“你沒見過她,她最是狡詐不過的,如今便是我等叮囑,只恐這楊弘也未必全然放在心上,只恐他日吃盡了苦頭,才知曉厲害。”

孫乾道:“區區一小女子,也許有些手段,然而爭於天下,一個女子的謀略,豈能當得了數?!”

關羽見孫乾都這般以為,便不作聲了,只是嘆了一口氣,暗暗的為劉備心焦。

北方中原,袁紹與曹只能活一個,而這裡,劉備,袁術,呂布,也只能活一個。

若都如此不將她放在心上,只怕……一面又愁劉備苦無大才輔佐,只恐會落敗啊。只恐到最後在此地,依舊站不得腳跟。

隊伍遠了,孫乾和關羽這才回去小沛。

且說楊弘騎在馬上,越是琢磨,卻覺得不對味。陡然心中驚出一身冷汗來。

劉備和呂布一打岔,陳宮又一說徐州之事,倒叫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兩點。

一是呂營中軍情沒有探個分明,被徐州避開了。二是呂嫻。楊弘終究也不是吃素的,在徐州時,被陳宮徐州一說,他就昏了頭,然而現在一出徐州馬上就清醒過來。

雖說劉備的確是有挑撥之心,然而能讓他幾番忌憚不已,多次不在乎呂布臉色而提起呂嫻的行為上看,只怕那呂嫻的確有些過人的本事。

楊弘召來幾個人,附耳低聲道:“多盯著那位女公子!別總盯著她名聲差不差,要多打聽她有哪些過人之處。”

幾個刺奸應了,諾了一聲,離開了隊伍,很快消失在綠野之上。

楊弘心中越發的狂跳,在路上幾日,幾番輾轉,晚上有些睡不著,好不容易回了壽春,立即交了兵,更了衣,便一刻不停的來回稟袁術。

袁術正等著他回呢,一見他來不及主臣寒喧,便直截了當的問道:“徐州若何?!”

“粗眼一看,並無過人之處,然有幾件事,卻頗為古怪,要嚮明公回稟分明。”楊弘道:“原議配與小公子之呂布之女品行不端,是個名聲極差的女子,弘已作主斷絕姻親。”

袁術一怔,聽楊弘細細說了所聽到的流言,便怒道:“竟有如此之混帳?!”

“此女男女不忌,出入軍營如同酒肆,在徐州名聲很差,不過傳聞她勇武過人,只恐也有利害之處,臣已讓人留在徐州繼續探聽虛實。”楊弘又說了劉備多番所提之語。

袁術聽了沉吟道:“呂布也是天下英雄,怎麼能讓自己的女兒名聲浪藉若此?!真是莫名其妙,此事你做的很好。這般姻親,的確需要斷絕。我袁家,受不得這等抹黑與羞辱,若與這種女子相配,辱沒我袁家四世三公的門楣!”